第一口刚咬下去的时候,还皱着眉头,很嫌弃似的,过了会儿,在嘴巴里嚼碎了咽下去,眉心舒展开了。
沈清看着他那样儿,就知道是尝到甜头了,笑问:“怎么样?好吃吧?”
“香香脆脆的。”
沈清警告道:“一餐只能吃一块哦,不能多吃,不然你一喝水,就会胀死!”
程稚文被她这句话给呛着,重重地咳起来,一咳,牵动背后的伤口,痛得额上沁出汗。
沈清赶紧帮他倒水,喂他喝下。
“吓你的,你别紧张嘛!”
程稚文哀怨地白她一眼,没说什么,气顺了,立刻又张嘴咬了一口。
何飞在旁小声提醒道:“程先生其实不敢吃猪肉的,猪油更是闻不得。”
“啊?”沈清转身看何飞,“那昨晚的酱油肉有猪肉的呀!我看他吃得好好的。”
何飞笑:“那是因为您做……”
话没说完,被程稚文一个眼神禁令给堵回去。
照顾程稚文吃完早餐,沈清便就坐下陪他一起看书。
床后就是窗户,阳光照在身上,好似把一切坏情绪都晒干净。
虽然知道船上暗流涌动,沈清却不那么担心。
她两个时辰为程稚文清洗一次伤口,因为营养不够,伤口长得很慢,原本五日就应该拆线的,一直拖到第八日才勉强拆了线。
这个时候,船也穿过直布罗陀海峡,即将抵达英吉利海峡。
拆了线的翌日,程稚文能下床走动了,沈清便陪他到甲板上走一走,换换空气。
谁知刚在甲板上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刮起大风。
沈清穿了披氅,没什么感觉,但见程稚文好像很难受,赶紧又扶他进屋。
江深刚好办完事回来,瞧见程稚文额上又出了虚汗,立即问沈清:“方才程先生去过甲板了?”
沈清愣愣点头:“是啊,我看他能走进了,心想带他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江深登时低吼道:“何飞!”
何飞赶紧跑进来。
“程先生不能吹风你不知道吗?”
何飞撇了把额上的汗:“我一时给忘了……”
知道江深的难是给自己看的,沈清不想牵连无辜的何飞,对江深说道:“是我硬要带程稚文出去的,跟何飞无关,你别骂人了。”
江深凶凶地看她一眼,没说什么,走到程稚文床前,双手将一个信封递给他。
程稚文白着脸拆开看了几眼,登时气得丢到一旁去。
手臂横在额头上,阖上双眼,也不说话。
江深何飞识趣地退出去。
沈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小声问道:“你还好吗?”
“头疼,特别疼。”
沈清就知道是方才在甲板上吹风给吹的,一阵内疚,走到床边,俯身看着他。
“不然我帮你按按?我以前赶活睡眠不足也会头疼,每次都去我家楼下一家理疗馆让人按,按完能缓解大半的。”
程稚文虚弱又痛苦地吐出一个“好”字。
沈清小心翼翼坐到床边,先是侧着身子帮他按,按着按着就觉得自己的腰歪向一边,很不舒服,干脆盘腿坐上去,让他的头枕到自己腿上。
双手食指按住他的眉心,往整条眉毛按去,按到眉尾,加重力道,然后又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