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稚文每天夜里,都会在她睡下后,进到她房里。
然而他什么都事情都没做,只是安静地坐在她床边,坐上好一会,才为她掖好被子后离开。
有时候天气转凉,他也会摸摸她的额头,看她有没有烧。
早晨,她醒来,打开房门,又会看到他若无其事地坐在沙上看报纸,和她一起吃早餐。
只是他什么话都不跟她说,也不问她那日为何要刺杀自己,也不为自己解释半分。
他好像就想这么冷着她,晾着她,让她自己求饶。
沈清断不可能向他求饶,但也不会在这节骨眼惹他,所以躺平任冷的她,倒是显得十分乖巧。
许是这份乖巧蒙蔽了程稚文,这一日,他终于撤掉守在门口的人,还给沈清自由,沈清赶紧上甲板呼吸新鲜空气。
这层甲板在轮船的第二层,是头等舱住客专属,经常没什么人。
可今日,沈清一上甲板,就现比往常热闹许多。
头等舱的女眷们几乎都聚集到甲板来,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聊天。
沈清没有认识的,只好一个人走到栏杆边,吹着海风,眺望远处。
不远处,有几位欧洲女士也在晒太阳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这艘船快到红海了,船上的船员这几日全都解除了假期,随时待命呢!”
“红海?”有人惊呼,“是不是有海盗的那个海域?”
“是呢!这条航线最凶险的就是这一段了!过了就平安了!”
红海?
海盗?
沈清神经一紧,视线往西北方向望去。
苏伊士运河航线确实要经过亚丁湾,而亚丁湾,长期以来都是海盗猖獗。
这些海盗,就是武器设备齐全的现代政府都拿他们都没办法,更别说这混乱的十九世纪末了!
沈清赶紧返回房间。
海盗登船,一般是几艘小船靠近客轮,然后拿着机关枪登船,谁反抗或逃匿,就扫谁。
沈清觉得还是待在房间里比较好,万一海盗登船,她在房里找个隐蔽的地方躲着,要相对站在甲板上安全些。
打开房门,跟正要从里头出来的程稚文撞了个满怀。
她揉了揉额角,急道:“听说海盗要来了!”
说完才想起来跟程稚文关系已经决裂了。
脸一下冷下去,揉着额角从他侧开的空间里挤了进去。
身后,程稚文低低开口。
“别担心,即使海盗登船,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沈清顿住脚步,没有转身看他,冷冷道:“管好你自己!我不用你操心!”
说完,不等程稚文说话,跑进房间,反锁上房门。
沈清又继续了“被软禁”的生活,只不过这次是她自己害怕海盗不愿出去,并非程稚文拘着她。
程稚文依旧在每日夜深造访她的房间,坐在床边,什么都不做。
沈清早已知道他的路数,所以也懒得去管他,他坐他的,她睡自己的。
可这一日,程稚文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