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
程稚文拉开沈清的手,起身去开门。
沈清也跟过去。
是船上的服务员,他将手中的请柬递给程稚文:“程先生,晚上六点钟在宴会厅举行宴会,我们诚邀您……”
看一眼程稚文身后的沈清:“诚邀您和您的女伴一起参加。”
说完,恭敬地朝程稚文鞠了一躬后离去。
门关上。
他随手将请柬放到斗柜上,回方才的位置。
沈清跟过去,问:“所以你是真的把施密特做的那台机器带到船上了么?”
程稚文没回答,拿起咖啡杯继续喝咖啡。
沈清知道他不说的事情,追问也没用,干脆也不问了,就等上岸那日再解开答案吧。
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窗外,阳光洒在蓝色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无数颗钻石出的光芒。
沈清支着下巴看窗外:“船进东海海域了。”
程稚文挑眉:“你知道东海?”
沈清睨他一眼,得意道:“我不仅知道东海,我还知道这趟船走的是苏伊士运河航线,期间会经过的亚丁湾和地中海,都是海盗猖獗的地方。”
程稚文意外。
他知道她不是原来的“沈清”,却没想到她连航线都如此清楚。
他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不急问,有的是时间。
他转而问:“既然知道此趟航程有可能被海盗袭击,那你还敢只身一人上船?”
沈清笑:“这是目前上海到英国唯一的客运航线,我不上船,如何去欧洲?不到欧洲,我的生意怎么办?再像人造丝那样,辛辛苦苦研出来,被别人采了果子吗?”
程稚文沉默。
他没有再跟她说,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因为他知道她必然不屑一顾。
她在寻找一种能让自己长久地生存下去的方式。
只不过这个方式比别人辛苦、危险一些罢了。
“对了,你的房间在哪里?”沈清打量四周,“也是跟我一样的套房吗?”
他放下咖啡杯:“差不多。”
沈清点点头,起身活动筋骨。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海景抻身子。
四肢拉了一拉,精神好多了,转身坐回沙上。
许是有咖啡因的加持,她精神有点亢奋,思绪也清晰起来。
对程稚文说道:“眼下已经快进入五月,英国的气候没那么凉了,我想了想,我第一站还是得先去芬兰。”
芬兰是北极圈内的国家之一,这时候,要比位于西欧的英国更冷许多。
沈清认为,越冷的地方,才越能感受出羽绒衣的温暖。
程稚文却持不同意见。
“包括芬兰在内的几个北欧国家,都没有完整的贸易链和交流大宗货物的能力,绕过西欧当地的贸易商,你只能挨个去找售卖衣裳的小店主,小量地出货。”
沈清总算听明白了,往下说道:“找个体店主出货,就会增加仓促和人工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