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飞。”
“何飞,谢谢你上次救了我!”
何飞腼腆地笑了笑:“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沈清觉得这个男孩子真的挺不错,想起自己上次冲动去天津,令他负伤,一阵内疚。
但眼下还有更为紧急的事,关心的话只能日后再说。
她正了正脸色,把施密特要求她以协议交换机器的事情详细说了下,要他转达程稚文。
“好的沈老板,属下一定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话带给程老板。”
沈清满意地点点头,又问:“程老板人现在在哪里?可还安全?”
“程老板目前人在广州,很安全,沈老板不必担心。”
广州?
听见这个地名,沈清的心忽然被扯了一下,有点疼。
她想起上次和程稚文一起回程家祝寿的那位朱小姐,就是广州人士。
所以,程稚文是去广州找那位朱小姐了?
“沈老板,那何飞就先告退了。”
沈清回神,冲何飞笑笑:“好,你去吧,注意安全。”
话刚说完,何飞往旁边的小巷子一窜,登时不见踪影。
沈清收回视线,示意老许即刻返回江州。
有气无力地坐回车内,她长长地叹了叹气。
心中已然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上程稚文——在他为她射了日本人一枪的那一瞬间。
所以听到程稚文如今在广州,可能和朱小姐在一起,她就觉得特别痛苦。
而她的痛苦还来源于——她的身份是一个寡妇。
这层身份决定了她和程稚文永远是不可能的。
就如初次见面,程稚文对她说的话——你是黄花大闺女的时候我都看不上你,更何况你现在是个寡妇。
事实就是如此。
“沈清”还是他的未婚妻时,他都不想要她。
更何况现在的“沈清”,是一个嫁过人、还死了丈夫的寡妇……
这是一条横在她和程稚文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既然这样,那就封心锁爱、专注事业吧!
没有爱情,但只要有银子,一样能获得很滋润!
思及此,沈清又振奋起来,把横在对面椅上那匹内胆布抱了过来,抽出一米,仔细观察。
指腹在胆布表面慢慢抚过,有一层粘手的物质。
这是琥珀皮料液化后必然会产生的物质。
琥珀是树脂的一种,是大量树胶凝固成的硬物,再度将它液化,必然会回复如胶水一样的状态。
这样纺出来的丝纤维,虽然坚韧、密实,却也存在粘手的问题。
如果不把这层粘手的物质去除,它不仅会粘住外层的布料,还会时不时渗出来,粘到其他衣物上。
这是一定不能存在的问题,所以必须解决!
沈清闭上双眼,回想穿越前,去一家布料供应商处观看处理同类问题的画面。
去除粘粘的物质,先要做酸洗处理,需要用到的化学品是硝酸盐,几十袋的硝酸盐已经运抵江州,储存在仓库里。
酸处理结束,要做水洗,这部分无需化学品,主要是水温控制。温度计也已经准备好。
第三步,是酸中和,所需要的氢氧化钠在人造丝生意里配置过,也没问题。
之后便是再次水洗和脱水烘干之类的简单动作,最难的是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