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尴尬笑笑:“是,我跟这家养殖场合作多年,往年都是到了采毛的时候才去联系,不想今年竟被您捷足先登了。”
沈清笑笑,没说什么。
李老板瞧着铺子里陈列的料子,好奇道:“不过沈老板您是做料子的,今年买这么多鸭毛作何用?”
沈清一时没答。
羽绒衣生意目前还是保密状态,不可令外人知晓她大肆收购鸭毛是为做料子用。
想了想,笑道:“做姑娘的头花。”
说着,随手从间取下一只簪,指着上头的珐琅装饰品说道:“就在这儿,沾一圈染色的鸭毛,活泼又调皮。”
又抬手,指着袖口说:“这儿,也能缝上一圈鸭毛,好看!”
李老板知道她在说瞎话,尴尬笑笑,转而道:“咱们说回正事啊沈老板。”
沈清笑着点头:“李老板您请说。”
“我听养殖场那边说——您只要鸭腋毛,其他部位的毛不要。”
“是这样没错。”
李老板并未因此松一口气,紧锁眉头,试探道:“既然这样,沈老板您把鸭腋毛留下,其他的毛卖给我,可成?”
沈清把江浙地区的鸭毛全都扫了,很难不怀疑是为了搞垄断抬高价格。
所以他今日不仅是来买鸭毛,也是带着砍价的准备来的。
思及此,不等沈清答复,开始卖惨:“我家只是小药坊,只卖当地百姓,药价向来定得极低,几乎没利润可言,如果沈老板您的鸭毛要价太高,我们也是买不起的,这就苦了当地百姓咯……”
为了压价,把百姓都搬出来了,对沈清进行道德绑架。
如果沈清执意抬高价格卖鸭毛,那便是为富不仁,与百姓为敌。
沈清全听明白了,有点不高兴,但没表现出来:“都是生意人,就别说什么‘几乎没利润可言’这种话了,懂的都懂。”
李老板面色一僵,没吭声。
沈清笑着为他添一杯热茶,表示这生意还有得谈。
李老板很识趣地喝了茶,表示还想继续谈。
沈清笑问:“您去年跟养殖场收的鸭毛,一斤是多少文?”
“一百五十文。”
“我收的这批春毛,一斤是两百文,但我还按一百五十文卖给你。”
沈清没有因为养殖场一斤贵五十文钱卖给自己而生气。
她是新客户,不贵点,又怎能收得到这批春毛?
但明年,她不可能二百文给养殖场了。
李老板一听能原价买回鸭毛,大喜过望,立即站起身,对沈清拱了拱手:“沈老板豪爽!”
原本是做好沈清一斤大涨几百文钱的准备来的。
不想竟这么顺利。
沈清敛笑:“但我有个条件。”
李老板拱着的手一顿,讪讪收起来,就这么站着看沈清:“什么条件?”
“养殖场采毛时,你需派人前往分毛,将我要的鸭腋毛分出来,送到江州给我,而其他部位的毛,你全数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