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进你房间是我错了;自不量力地以为你可以帮我与兵部斡旋也是我错了……
我太想东山再起,我不得不东山再起,因为我身后有十几号人要养,我还有一笔十万两的债务不到半年要还……
这样的处境,我还能有什么心思因为别的事情进男人的房间?”
说完这些,她已是泪流满面
她在心中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对程稚文示弱。
一把抹掉脸上的泪,她果断起身,对程稚文鞠了一躬:“今天你又救了我,无以回报,只能谢谢你了。你的忠告,我会谨记。”
说完,朝房门走去。
身后,程稚文冷冷出声:“高家大房的事,已经解决了。你可以去找他拿银子了!”
沈清闭了闭眼,咬住打颤的唇瓣:“谢谢程老板!”
……
夜凉如水,风一阵阵地刮着,沈清抱着双臂,神情恍惚地往回走。
今夜和程稚文这一吵,日后再难相见了。
他对她误会之深、鄙夷之深,已是令他再难维持素养。
到底是有多讨厌她,才会如此口不择言、大脾气?
沈清不知道,只晓得从今往后,她也不想再看见程稚文。
但她感激他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份礼物——解决大房的马草生意。
既然他确实解决了这件事,那么她明日便要上大房那儿去取一万两白银。
这是她最后一次享用程稚文带来的便利。
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做,但现实的绝境逼她不得不这么做。
高家十几口人,还有素兰,这些人都是她的责任,指望她吃饭。
在责任面前,她的自尊不值一提。
她一定要盘活生意!
思及此,沈清又振作起来,浑身仿佛都被注入了力量,脚步轻快地往前跑去。
身后,男人的脚步也快起来,一路跟着她来到高家,看到她安全进了大门,才放心折返。
翌日,沈清起了个大早,梳洗过后便去了大房家。
高大爷正在看车驾清吏司快马加急送来的函件,笑得嘴巴都快裂到耳朵上。
瞧见她进门来,立即殷勤地请她到太师椅入座。
“侄媳妇儿,我着实没料到程老板动作如此之快,不过两日的时间,便将这事儿办妥了。”
沈清不想多提程稚文,转而问:“大伯还满意不?”
“满意满意!”高大爷说着,从袖袋里摸出一张银票推到她面前,“拿着!这不算投资,算我给你的辛苦费!”
沈清笑着将银票收到荷包里。
“没有什么辛苦费,投资就是投资,等我新料子挣到银子,我定把投资和分红连本带利还给您!”
说完站起身,准备告辞。
“侄媳妇,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大伯请说。”
“你这同乡程老板,本事通天呐!老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妨……”
沈清皱眉,隐约料到他要说什么。
“不妨大大方方做他的侧室!如此这般,你也能将自己早日从二房的烂摊子里摘出去!”
看似字字句句为她考虑,实则是诱惑她成为可以供高家利用的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