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处境都差不多,一个花光了身家囤马草,一个买鸭毛。
而现在都一样面临着血本无归的下场。
沈清叹气:“大伯,我理解您的心情,但这事儿您找我,我能帮上您什么忙呢?”
高大爷看一眼高刘氏,踟蹰着没好意思说出口。
高刘氏急道:“大哥您就说吧!能帮得上的我们肯定帮!”
高大爷看向沈清。
“侄媳妇你不是有个相……”他顿了顿,尴尬改口,“有个老乡,就是那程老板!他爹是钦加三品官!跟那新上任的车驾清吏大人是故交……”
沈清懂了。
这是要通过她去找程稚文,让程稚文的爹跟新上任的车驾清吏大人说情,继续用大房的马草。
沈清犹豫。
虽然她和程稚文相熟,但程稚文和父亲关系如何,他父亲是否愿意做中间人的角色……这些她统统不知道。
且这种消耗人情的事,做一次,关系便削减三分。
她今日为了他人的事情求了程稚文,程稚文为她办了,他日她为自己的事求程稚文,程稚文不一定愿意帮忙了。
所以沈清不太想干这种事。
“大伯,我虽与程老板是同乡,但远不到能拜托这种事的关系……我帮不……”
话没说完,高大爷已是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银票,豪气道:“我全部家产就只剩这一万两,如果程老板愿意为我去游说,这一万两便当他的经费!”
沈清咽了咽嗓子。
一万两,够她付清所有春毛的货款,剩下五千两,还能作为研防钻绒内胆布的资金。
她看着那张银票,原本绝望如灰的眼里有了光。
“大伯,若新任车驾清吏大人愿意今年继续接收您的马草,您能靠这批马草挣上多少银子呢?”
高大爷多长了个心眼,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沈清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说道:“把今年的马草份额给您,您能获得多少利益,车驾清吏大人能不知道吗?利益那么大的生意,您却只拿一万两出来当活动经费,车驾清吏大人和程大人能高兴吗?这不高兴了还怎么把份额给您呢?”
她现在觉得这个大房也不是个会做生意的料子。
几十万两、甚至上百万两利润的生意,关系摆在他面前,他却只想拿出一万两打所有人。
一万两对她这个落魄生意人来说可能有点吸引力,但对程稚文、程家,甚至车驾清吏大人来说,就是个屁!
沈清在心里骂了句“不会来事”,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对她来说,眼下这就是个机会。
虽然她不确定程稚文愿不愿意牵这个线,但机会来到她面前,她就一定要把握住!
先做了,成不成再说!
而她方才那番话,高大爷也有所顿悟,抚着山羊胡想了会儿,牙一咬:“成!”
沈清挑眉,佯装不懂。
“只要今年把这马草生意给了我,我可以让出十个点的利润给程家和车驾清吏大人!”
沈清满意:“好嘞!您诚意十足,这事儿一定有得谈!”
高大爷喜道:“那你何时要去找那程老板?”
“您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立马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