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惊喜地看着程稚文,丝毫不关心脸上还挂着鸭屎。
“最暖和的鸭毛,在这里——”
她将鸭子双翅掰开,给程稚文看:“翅膀下!最暖和最轻盈的鸭毛在鸭子的翅膀下!”
这个现,令沈清阴霾的数日的心豁然开朗。
双手抓着鸭子的翅膀,忘我地在鸭圈里转起圈圈:“我终于找到啦!我要成功啦!”
一噗鸭屎又射到她脸上,她全然不在乎,忘我地笑着。
程稚文看怔了。
……
那只往沈清脸上撒了两泡屎的鸭子,被她带出了鸭圈,抱在怀里,带到老板面前。
“老板,”她把鸭子双翅撑开,指着翅膀下细小的绒毛说,豪气道,“我想要这个部位的鸭毛,一斤我给你五百文钱,你看成不?”
老板烦躁地挥了挥手:“我方才分明跟你相公说好了,鸭毛你们要,就全收走,我没时间给你们按部位分!”
沈清谈生意心切,也不管对方误会自己和程稚文的关系,说道:“其实这对您来说没有损失的,本来您这些鸭毛也是卖给药材商。他们二百文跟您收一部分,我们五百文跟您收一部分,您等于还多赚了一百五十文一斤呢!”
老板烦躁道:“那我不得多请工人来分毛啊?现在工钱多贵你晓得伐?个娘们出来做甚的生意?不好好在家生孩子出来捣蛋!跟娘们做生意真是找晦气!”
吼完,不等沈清解释,骂骂咧咧地走了。
程稚文说道:“方才你在车上休息时,我跟他沟通了大半个时辰,说不通。没文化,算不清楚账,只能接受简单的一次性回收。要么加价卖咱们,要么卖药材商。”
沈清蹙眉瞧着那人的背影,思考着要怎么才能收到自己想要的毛,但又不用被迫多收无用的毛。
她转身看着足有十亩地大的鸭圈,心里对鸭子的总数有了一个概念。
掖紧怀里的鸭子,对程稚文说道:“先回去。”
回到马车前。
老许瞧见俩人脚上全是软泥,吃了一惊,赶紧从车前室跳下来。
“程老板、沈老板,你们这是?……”
沈清抖了抖腿上的泥,把怀里的鸭子捧出来,小声道:“偷了一只鸭子,赶紧走!”
说完爬上马车。
程稚文后面上来。
瞧见他皮鞋和裤脚全是泥,沈清一副大仇得报的快感:“都跟你说了我自己去找毛,你非要跟着,现在好了吧?”
程稚文无奈笑笑:“皮鞋报废了。确实是我多管闲事。”
沈清轻哼一声,低头去逗鸭子。
把鸭子的身体翻转过来,她又摸了几道鸭子腋下的软毛。
“真是又暖又软啊……在鸭鸭身上都这么暖,穿到人身上,也大差不差吧?”
不等程稚文说话,她又道:“我知道之前那些毛为什么不暖和了——大毛小毛全混进去了,大毛是不暖的,小毛也得看部位。”
“而且,你穿出去的时候,估计掉了很多毛,因为我拿到手,那毛就寥寥无几了。”
程稚文没吭声,让她一个人把羽绒马甲为什么不暖和的原因剖解出来。
静静听完了,才口气嘲讽地问道:“不是信誓旦旦说我中间脱下来过?”
沈清登时想到他下颌那个红印,酸道:“你去找姑娘,跟姑娘亲嘴,那我肯定以为你脱了衣服呗?这能怪我?”
程稚文被她气笑了,又生气又无奈。
“谁说我跟姑娘亲嘴了?”
沈清指了指自己的下颌:“不亲嘴你这儿干嘛有红印子?”
程稚文眸色沉沉地盯着她的唇:“亲了嘴,红印子该沾在嘴上不是?”
沈清一噎,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