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春菊每晚都帮我准备沐浴的水,没沐浴我睡不着。”
“在高家生活可还行?”
沈清笑:“说实话,挺不错的。高刘氏虽然啰嗦嘴坏,但不是心肠歹毒之人,府里的丫鬟小厮也听话。总归高家的环境还算单纯。”
坏心眼的高元香已经入狱了。
程稚文点头:“那就好。”
眼底闪过欣慰。
他转而去瞧她脸上的疹子。
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此刻遍布红疹,因为她去抓,很多都渗出血点,没几块好的地方。
如果不识她原本清丽的容貌,会以为她是个丑女。
又丑、又犟、脾气又坏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弯唇笑了下。
笑意被沈清捕捉到:“你在笑什么?笑我?”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对绒毛这般敏感,之后还怎么做羽绒衣?”
沈清不以为意地举了举手中的药膏:“这不是有药么?”
“是药三分毒,药岂能是长久之计。”
察觉到他又要训人,沈清赶紧侧了侧身子,闭眼佯装休息,逃过挨训。
许是奔波了整日,太累了,她竟秒睡,再醒来,已到江州。
老许在外头垫好脚踏,喊道:“沈老板,到高家了!”
沈清迷迷糊糊地抓上药包,起身就要下马车。
弯着身子经过程稚文身边,手腕忽然被他拉住。
她侧过脸看他。
狭窄的车厢里,俩人四目相对,鼻息交错。
程稚文的目光,从她灵动的双眼,一路来到唇上,沉沉望着。
看到他这个眼神,沈清整个人都清醒了,慌乱地别过脸去。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害怕他做什么,却又期待着他做点什么……
“大药包泡水沐浴半个时辰,小药包三碗水煎成一碗饭后服用,一日三次。”
“……知道。”
沈清回到高家,舒舒服服地将身体浸入温热的药水中。
手轻轻搓着身上的皮肤,抚到大腿时,忽然神经一震,想起下午在马车上的事……
另一边,程稚文回到知州衙门。
走进院子,瞧见齐振恒书房的灯还亮着,敲门进去。
齐振恒邀他坐下小酌,问:“这才从上海回来?”
“午后回来的,后又带沈清去淮县看病,再从淮县赶回来,就这般晚了。”
齐振恒原本要和他碰杯的手一顿,脸上笑意稍僵一瞬,复又重新与他碰了杯。
“沈氏身体有碍?”
“过敏,开了些药回来擦洗,无碍。”
齐振恒点点头,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神色不豫地看着程稚文:“你心悦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