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春菊不小心在提取化学试剂的桌上点了烛火,引起爆炸的事情。
那一次,沈清胸部被碎裂的瓷片击中,养伤期间,被高老三抓去浸猪笼,从此元气大伤。
思及此,程稚文直接拒绝:“这个浓度太危险了,我不能帮你买。”
沈清叹气:“可没有浓盐酸,我就做不了氯气,就没有漂白水。那些鸭毛鹅毛根部还带着血,不用漂白水不行,会臭的。”
程稚文也知道她不会让自己帮买无用的东西,一切的试剂她都有用处。
他原本态度坚决,后来架不住沈清的一再央求,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
沈清拿不到浓盐酸,便打算先跨过化学消毒这一步,直接进入二次消毒——蒸煮。
高温蒸煮能杀死大部分有害菌和病毒,但不确定能不能去味。
所以沈清将清洗干净的绒毛对半分,一半放入蒸锅中蒸煮,一半等着漂白水消毒漂白。
之后再来验证是否如她推测,必须漂白消毒才能去异味。
绒毛很快蒸煮好,沈清在偏间收拾出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用来晒毛。
然而晒毛的第一天,就出事了。
为防止绒毛见风乱飞,沈清做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晒毛。
可要晒干绒毛,就得让光线进屋,最优选择自然是玻璃。
但玻璃昂贵,不到两尺的面积,需要三百多两,沈清只能放弃用玻璃封窗透光。
她找来极细的网纱封窗,让绒毛不好穿过网纱飞到外面,但又能有部分阳光穿过网纱折射进屋。
但风还是从网纱的孔隙中钻了一些进来,所以沈清翌日打开房间,看到的就是满屋子飞舞的白色绒毛。
她立刻将屋门关严实了,人钻进飞舞的绒毛中,徒手抓绒毛,想将绒毛归集到一起。
细细的白色小绒毛沾在她脸上、脖子上、手上,还有一些钻入她的鼻孔,她没忍住,连连打了几个大喷嚏。
最后,绒毛是差不多收集好了,但她也浑身出了疹子,奇痒无比。
坐在账房里,这里抓抓那里抓抓,烦躁难安。
春菊见状,问道:“少奶奶,您怎么了?怎么一直抓?”
“啊嚏!”沈清又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应该是绒毛过敏。”
“您以前不会这样的呀!”
沈清又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对啊,我穿来之前也从不过敏,那会儿还盖鹅绒被呢。”
春菊疑惑:“穿啥?”
沈清轻咳一声:“没啥。”
又痒起来了,这次是额头。
沈清抬手就去抓,很快把额头抓得又红又肿,血水微渗。
春菊急道:“我去帮您买药!”
一出院子,就见到程稚文从马车上下来。
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程稚文赶紧上前来,问:“怎么回事?”
“少奶奶她……少奶奶她……”越着急,话越说不清楚。
程稚文迈腿就往厂房跑,几步上了廊桥,冲进账房。
沈清解开了两颗盘扣,正在挠后背,手伸进去的地方,顶开褂衣,露出一侧纤细白皙的香肩。
看到程稚文冲进来,吓一跳,但后背着实太痒,她停不下手,又挠了几下,才勉强合上衣服。
将衣领整理好,快扣好盘扣,看一眼程稚文:“你干嘛急吼吼的?”
程稚文轻咳一声,敛了敛来自身体某处的冲动,缓缓走到太师椅上坐下:“怎么大白天就在抓?”
沈清被过敏折磨得满心烦躁,口气有点冲:“痒啊还能为什么。”
“漂白粉买到了。”
沈清一怔,顾不上痒了,立马起身就要下去看漂白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