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依旧畅通无阻地进了衙门后院。
齐振恒书房的灯还亮着,沈清什么都没想,提着褂裙,蹬蹬上了台阶,抬手敲门。
门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里头打开。
齐振恒意外地看着她:“夫人这么晚怎么来了?”
沈清自顾自地进门去,气得话连珠炮地出:“我婆婆死活要我来求你把高元香放了!你一定不能放了高元香和高元奇!那俩王八蛋,算计我!害我破产!让他们给我死!”
齐振恒看一眼门外,赶紧关上门。
“你说话注意点!”他压低声音,“万一被有心人听到,借题挥,大做文章,势必要惹上大麻烦!”
沈清双手掐腰,抬着下巴往上吐气,释放心中的怒气。
稍稍平复过心情,转身看向齐振恒。
这时才现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程稚文。
沈清:“……”
程稚文神色不辨喜怒,双眼充满探究地瞧着她。
沈清抿了抿唇,尴尬道:“你也在啊。”
他嘲讽地笑了笑:“我在很奇怪么?倒是你,大半夜的上振恒兄这儿来,所谓何事?”
“……有事就来了。”
“你这所谓的‘有事’,我看也并非十万火急,等不了明日再说?”
知道他在告诫自己大半夜上门找齐振恒不合适,沈清落了落嗓子,没吭声。
确实不合适,还是冲动了,
齐振恒适时出声:“好了好了,不碍事儿。”
他招呼沈清入座,为她倒一杯茶,皱眉说道:
“根据《大清律例》,这高元香和高元奇诬告情节严重,理当判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徒役三年,但鉴于高元香非主谋,可减半判罚。”
沈清心算半晌,问:“那就是杖五十、流一千五百里加徒役一年半?”
程稚文笑出声。
齐振恒也好笑道:“这么理解也没错,但届时考虑到方便,可能会判她直接流两千里加徒役两年。”
就是去两千里外的地方流放坐牢。
沈清满意:“可以!这般算来,我至少有两年的时间,可以安安静静做生意。”
齐振恒问:“那你婆婆那边?”
沈清翻了个白眼:“老婆子放不下女儿,可以一起去流放,就看她愿不愿意吧。”
她起身,对齐振恒拱了拱手:“这么晚打扰齐大人了,那我就先走了。”
“夫人我送你出去。”
齐振恒话刚说完,程稚文已先他一步起了身,对沈清说道:“一起走。”
沈清怨怼地看他一眼,没拒绝,率先走出书房。
俩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面对面而坐。
程稚文脸色不好,口气更不好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沈清知道他要训斥自己大半夜找齐振恒,更烦躁了,先他一步说道:“确实事情紧急,没考虑那么多,别再说了。”
高刘氏一个人就够她烦的了,程稚文又这样,她真的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