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就觉得他这话莫名其妙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一寡妇,我跟谁生去?”
程稚文背着手,也瞧着素兰远远离去的身影,笑了笑:“大清律法可没规定寡妇不许生子。”
沈清挑了挑眉,转过身看着他,眼中有狡黠的光:“说的也是。”
她背着手踱步,思索道:“如果只是为了生娃,我定找健康俊美、学识好的年轻男子,此为优生优育。但据我这些时日的观察,这个时代的女人,无论富有还是贫穷,她身边没男人、或者男人不够强,都是要被人欺负的,年轻男子他不一定能够保护得了我。”
所以她需要两个男人:
年轻的那个生娃,有权有势的保护她。
程稚文听出来了,瞳仁缩了缩。
她说的这两个男人,其实有一个人完全符合所有特质——齐振恒。
他年轻英俊、学识渊博,且齐家手握重权。
齐振恒不仅可以保护她,还能保护整个高家……
程稚文敛了敛眼底的不快,背着手走到她身侧,说道:“在欧洲,女人有两个以上的男人很正常,但在大清,女人有两个以上的男人,则会为她带来灾难。国情不同,结果也不同,望你谨言慎行。”
沈清扑哧一笑:“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以为我当真会去找两个男人啊?”
视线看向厂房,叹了叹气:“我活着都是个问题了,还找男人生娃呢?先活着再说吧!”
说完,背着手朝厂房内走去。
她上二楼,坐在账房里,思考那二十桶原料到底是怎么流出去的。
按照程稚文的推论,原料至少是两个月前丢的。
开厂以来,她都要求身为组长的二红要严加看管原料,每天放工前都要盘点核对原料的数量,一定不能让原料丢了。
正因为照看原料的责任重大,所以她才让信任的二红去负责看管。
不想,原料却是真的丢了!且丢得悄无声息,无人现!
难道是二红吗?
确实身为组长负责盘点、核对数量的她最有嫌疑。
可没有证据,沈清又不忍心去怀疑自己徒弟的娘。
可不是二红,又是谁呢?
沈清用力锤了一把桌子,气得连连跺脚。
“再跺这地板就塌了。”程稚文进屋来,在太师椅上入座,“我方才去询问附近的村民——两个月前,有人几次看到你徒弟的娘,和一个男人,大半夜从这里担木桶出去。”
沈清没说什么。
方才,她心中就有答案了,程稚文只不过帮她证实了而已。
心情有点烦躁,手中账册用力一合,站起身,在账房内来回踱步,气道:“我宁可做这件事的是别的工人!随便是谁都行!为什么是她?!”
这叫她以后如何面对素兰?
她们母女俩,一个偷她的原料、间接搞垮她的生意;一个不顾危险,跑到几十里外的知州衙门为她奔走呼救。
如果素兰不是她的徒弟、没有救过她,她会直接报官把二红抓了!
但因为素兰,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二红了。
被背叛的愤怒在沈清胸腔间滚动,可脑子又清醒地知道——二红是素兰的娘,得好好处理,否则会伤了素兰那孩子的心。
沈清越想越痛苦,又坐回椅上,双手抱着脑袋,烦躁得抓头。
程稚文把玩着她的算盘,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起身,扯着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