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倒是不觉得高元奇有什么危险,但既然齐振恒提醒了,她便只好请求他陪同自己一起前往。
齐振恒回屋换下一身练武的衣裳。
沈清站在院子里等他。
虽已进入阳春三月,江州却还冰寒地冻,她站了会儿,手被冻僵,拢成空拳放在嘴边呵气。
一颗铜暖炉递到她跟前:“可以用这个暖暖手。”
她抬头,就见齐振恒已换一身官服,戴上暖帽。
她接过暖炉,握在手中,对他笑了下:“谢谢齐大人。”
俩人往牢房走去。
齐振恒笑道:“本官回想夫人昨日在县衙公堂上的表现,很佩服!”
沈清无奈:“他们无中生有,那我只能釜底抽薪了。”
齐振恒鼓起掌,朗声笑道:“好一个釜底抽薪!”
沈清回想昨日,仍觉心有余悸:“那狗官这次准备充分,正常我是逃不了的,好在高元香当时也来凑热闹,我才能趁机对她施以心理压迫。如果她昨日不在现场,我定被拉去砍头了。”
齐振恒一脸凝重道:“当时即便高元香不在现场,本官也不会坐视不理。任何人都无法在我面前枉杀良民!”
沈清顿住脚步,他也停下来来。
“谢谢齐大人!”沈清对他拱了拱手,“您一定要好好查那狗官!”
“我定彻查他!”
沈清点点头,安心了,继续往前走。
很快来到地牢。
沈清跟在齐振恒身后,进入黝黑潮湿的地牢,走过长长的过道,终于在最后一间牢房见到了趴在地上的高元奇。
“高元奇!”齐振恒喝道,“抬起头来!”
闭眼休息的高元奇看了过来。
看到是沈清,笑了下,艰难起身,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原本朝气英俊的年轻人,在酷刑的折磨下,皮开肉绽,不成人样。
沈清不同情这种人,只觉得他活该!
她冷冷地睨着他:“说吧,你受何人指使加害我?”
“无人指使我。”高元奇口气冷静,“沈氏你害死我父亲,所以我报复你。”
齐振恒看不下去了,大喝道:“还不快从实招来?再隐瞒不报,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他这人本就长得浓眉大眼,声音浑厚严肃,官威极重,别说高元奇这样的年轻人,就是县官那种当了几十年官的老男人,被他一喝,都要慌张几分。
然而高元奇却出奇的镇定。
沈清就觉得他能这般镇定,定是先前就已经见识过比齐振恒官威还大的人。
所以,指使他的人,是赵员外和他背后那个人?
那人定是承诺保他,所以即便他被齐振恒收监,也有恃无恐。
要瓦解他的自信,就只能让他知道,齐振恒是真的能办他!
沈清转过身,对齐振恒使了个眼色,然后凑到他耳边,佯装不让高元奇听到,却又用一种恰好能让他“偷听到”的音量说道:“那个人能保住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