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脚软,强撑着精神不让自己倒下去。
她跪在地上,扭头看一眼围在公堂门口的人。
高家大房和三房的几位女眷站在人群中看热闹,高元香也在其中,她的眼神透着心虚、忐忑、害怕。
沈清更加确定高元香有鬼!
她跪着转过身,对县官大声说道:“大人!民妇所犯之罪乃诛九族之重罪,如今您只砍了民妇一人,而放过高家其他人,就不怕高家还有同党余孽继续做通敌叛国之事吗?”
县官拍案,喝道:“高沈氏!本官调查得清清楚楚,这些事情,乃你一人所为,与高家其他人无关!你休想拉其他人下水!”
围在门口看热闹的群众也仗义地喊道:
“县老爷说得没错!一人做事一人当!”
“自己通敌叛国,还要拉全家人一起陪葬!毒妇!真乃毒妇!”
“对!砍头!拉她出去砍头!”
高家几位女眷也指着她骂骂咧咧的,而高元香,则一脸惧色,双眼通红,咬着一侧唇角,似乎在坚持着一个令她恐惧的决定。
沈清知道她已经有所动摇。
必须趁热打铁!
她转身看向县官,大声说道:“高元香及其子女,与民妇一齐住在高家的宅子里,是交往过深的关系,民妇通敌叛国,高元香和她子女不仅知晓,且还跟着民妇一起做通敌叛国之事!”
此话一出,瞬间群情激愤。
大家都戳着沈清的脊梁骨,骂她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女人,连奶娃娃都不放过!
沈清无视骂声,继续说道:“大人请看高元香脖子上的玉坠。那是痕都斯坦玉,向来是西域进贡朝廷之物,昂贵无比,以一般人的财力属实买不起,也没有渠道买到!大家难道不好奇她这块玉的来头吗?”
众人于是都去瞧高元香的脖子。
只见浅银玉坠通体冰透,雕刻成一只饱满的貔貅,惟妙惟肖地趴在她脖上。
众人不禁就想——
这供帝王赏玩的物件,能不昂贵吗?
高元香一介商人妇,如何获得此物?
难道真同高沈氏一起策划了通敌叛国之事,所以从西方人手中获得此物?
这一想,所有人都明白了。
群情激愤,自地围成一圈,将高元香困在中间。
“通的是洋鬼子!万一真叫洋鬼子占了这国家!那大家都别想活啦!”
“对!把高家姑娘也抓了!”
“姑嫂一起谋反,都要一起砍头!”
“如果把高家这祸害留下来,以后这里就要被洋鬼子占领啦!”
众人戳着高元香的脊梁骨骂,恨不能当场将她撕碎。
沈清再次跪地,高声说道:“民妇恳请大人将高元香,及她三位儿女一起砍头示众!杜绝所有对国家、对百姓不利的因素!”
县官阴沉着脸打量她,一时没说话。
他和高沈氏交过手,深知这女人的厉害之处,且他也清楚她这次亦是被冤枉,高元香怎可能是她的同伙?
虽然没想通她为什么一定要拉高元香下水,但想想把高元香一并砍了,也非坏事。
先,姑嫂一场,平日里总会说点什么,高元香指不定知道一些她才知道的秘密。
其次,高元香作为高家唯一的孩子,能继承高家的宅子,眼下把高元香也一起砍了,那高家就只剩下一个随时能断气的老太婆,那大人要处理高家的宅子就更方便了。
思及此,县官抬手抽出一支令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