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抬手,将她的筷子拿开:“为何压别人的筷子?”
“我娘说她是乞丐!乞丐凭什么和我抢包子?我就不让她夹包子!”
素兰满脸通红地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沈清见状,又心疼又生气,冷冷看向高元香的大女儿,厉声道:“素兰是我的徒弟!而你们,自己有家不住,住别人家,到底谁是乞丐?”
大女儿一听,登时“哇”一声哭出来。
那哭声又大又凄厉,差点把屋顶都掀翻了!
高刘氏还害怕着月息的事,眼下被外孙女一闹,烦躁起来,骂道:“好了!哭什么哭!哭丧呀你!”
然后看向沈清:“你说你也是!为了个来路不明的死丫头,骂自家人!”
春菊上前来把素兰的耳朵捂住,不让她听这些侮辱性的话语。
沈清冷眼瞧着高刘氏,说:“素兰的娘,在丝织厂做事,为人老实勤快,素兰亦聪慧善良,并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孩子。我自己没孩子,把素兰带在身边,她既是我的徒弟,也像我的孩子一样。您骂她,不就等于在骂我么?”
高刘氏一噎,也意识到她生气了,咽着嗓子没吱声。
经过上次被抓到县衙上刑、高老三死后二房的落败,她深知唯有沈清才能撑起高家,才能给她人样的生活。
她是断然不敢得罪沈清的,更不敢赶她出去。
“外婆!”高元香的大女儿蹬蹬跑到高刘氏身侧,指着沈清说尖声说道,“把她赶出去!她也是乞丐!她没有帮舅舅生娃,她在高家没有作用!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把她赶走!”
高刘氏忙捂住外孙女的嘴。
沈清大笑。
原来高元香平日就是这么说她的,所以全叫孩子学去了。
三岁的孩子,还未形成自己的思辨能力,全从养育者的嘴里学话。
不过沈清并不生气。
她早晚也要把高元香扫地出门。
她安抚素兰好好吃饭,自己也安静用膳。
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得先吃饱。
今天是一定要将高元香的丈夫赶出高家!
可直到她吃饱早饭,高元香都没再出现。
她还得去丝织厂,不想干等,就去催高刘氏:“元香到底借没借到钱?借不到的话,我得走了,您在家等着赵员外带人上门吧!”
说完,牵着素兰起身就要走。
刚转过身,就见高元香得意地走了进来。
沈清挑眉笑问:“怎么样?小姑子借到钱了吗?”
高元香白了她一眼,走到高刘氏身旁坐下,得意道:“娃他爹回去取银子了,取到银子就送过来!娘您别担心!这月息的事情,我们帮您兜着!”
沈清佯装吃惊:“妹夫回去了?回老家去了?”
高元香坐直了身子,脖子挺得直直的,仿佛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是啊!回去取银子来还月息!”
沈清知道,高元香的丈夫怕是跑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出门直走右拐就有钱庄,取银子何必要回老家?
这畜生这一跑,怕是得等高家再次大富大贵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