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她一度担心料子不着色,不想过程和结果却都十分顺利。
人造丝比天然真丝更能吸附染料,且经过持久的水洗都不褪色。
沈清满意地带了样品去上海,跟程稚文商谈进口织布机的事宜。
还是在上次那个饭店那个房间。
程稚文见着了与真丝丝绸无异的料子,也十分震惊。
他着实没想到,如此低廉的成本,竟能做出与真丝无二致的料子来。
他神色复杂地望向沈清,说不清楚内心是什么感受,好像除了震惊之外,还有别的情绪。
沈清没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喜滋滋地问:“比预想的顺利。我打算先买十台织布机,一台机子一天织十匹,一个月也有三千匹了。”
他回过神,点头:“可以,我一定帮你挑选最优质的织布机。”
沈清对他双手合十:“感谢程老板的鼎力支持。”
手收回去,又认认真真地问:“十台织布机要多少银子?我得看看预算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就少买几台。”
程稚文顿了下,才说:“不出三万两。”
沈清拍了拍胸口:“够的够的。”
程稚文的目光,就顺着她的手,来到她胸脯上。
忽然浑身的燥热,他咽了咽嗓子,不自在道:“旧患无碍吧?”
沈清笑:“都好了,就是留下一道月牙一样的疤。”
程稚文“嗯”一声,不再多言。
沈清起身,同他告别:“我明日一早就回江州了,织布机到时候会帮我运达江州吧?”
“会的,你尽管放心。”
沈清满意,转身离开。
忽然脚步一顿,站在门后。
这个地方……是上次程稚文威胁要抓她去报官,她强吻他的地方……
那之后,他就跟着她去了江州,监视着她,无意中参与了人造丝的提取,更在爆炸中救了她、照顾受伤的她、也瞧见了她的身子。
他再不提报官和原身,也对她越来越好。
想起这些,沈清登时满脸的烧灼,行色匆匆离开了房间。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心还跳得飞快。
回想这些时日与程稚文从互看不顺眼到配合默契,她感觉像做梦一样。
曾几何时,他们还剑拔弩张。
她怨恨他悔婚对不起原身;他将她视为藏匿原身的坏人,看她的眼神只有审视与漠然。
可现在,他不仅多番帮她护她,且对她温柔有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沈清不懂,却觉得心安。
翌日,她赶早回了江州,组织高家的丫鬟小厮前去缂丝坊打扫收拾。
得将地方腾出来,才有位置放十台织布机。
而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除了继续提取化学试剂,同时还要招工人。
十台织布机得十个工人操作,还需要几个工人做大豆纤维的提取、水洗、脱硫、干燥等工作。
沈清计划先招十个工人前来做原料的前期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