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视线纠缠。
沈清从他眼中看到了矛盾的情绪。
她越确定,程稚文对原身,定有其他情感,只是这份情感是什么,她现在还不得而知。
程稚文落眸,继续帮她擦药,视线专注地看着她的伤口上:“不救你,你死了,谁来告诉我真相?”
原来是这样……沈清恍然大悟。
忽然有什么扯到伤口,那痛感蔓延到整侧的身体,沈清回过神,双手因为忍痛而握成拳。
程稚文抬眸看她一眼,复又垂眸专注看着她的伤口:“抱歉,我消毒了一下导脓管。”
沈清惨白着脸说道:“没事儿。”
想起自己晕死前听到的声音,又想起程稚文方才说是西医帮她手术,她好奇问道:“我记得我昏迷前,好像是中医过来的?”
“一开始是本地的大夫过来,都说只能直接把瓷片拔了,然后药粉撒进去。”
沈清倒吸一口凉气,激动道:“那血能喷一脸吧?不用撒药粉,我直接归西。”
程稚文弯唇:“所以我让老许跑了一趟上海,把西医请过来为你进行手术。”
沈清感慨:“来回两趟,真是辛苦老许了。”
原本正在伤口上滚动的棉球,忽然就不动了,沈清以为擦完了,便道:“好了吗?那得帮我重新缠一下纱布。”
棉球继续滚动,她才知道他刚才是故意的。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瞧见他又恢复了一脸的冷感,不由得关心地问:“怎么了?”
他就睨来一眼,冷笑了下:“我和春菊守了你两天两夜,不辛苦,老许最辛苦。”
“啊?”沈清惊讶,“我睡了两天两夜?”
那不是两天没回高家了吗?
老婆子估计又要怀疑她私会野男人,赶她出高家了……
正想着,房门忽然被人用力撞开来。
沈清闻声侧过脸去,就见一些人举着棍子冲了进来。
她一惊,立刻就想到自己此刻裸着半边身子,手急急忙忙去拉被子,床幔也在同时落了下来,将床内的一切遮得严严实实。
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前——是程稚文。
沈清被藏在床幔后,宛如一方小小的天地,莫名安心,将被剪开的纱布重新盖住伤口,然后拉着被子盖住身体。
床幔外,有人大声喊道——
“来人!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抓出去!浸猪笼!”
沈清听着觉得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再然后,就听到程稚文沉稳问道:“来者何人?”
“我是这贱妇的叔叔!高家三爷!”
沈清一惊,心道:高老三这会儿来这做什么?
外头闹哄哄的,高老三带头大喊口号:“奸夫淫妇!浸猪笼!奸夫淫妇!浸猪笼!”
沈清头皮麻。
她现在衣衫不整,身上带伤,和程稚文共处一室,被抓到确实说不清。
真将她抓去浸猪笼,她一副病体,是抵抗不过的。
就一瞬间的功夫,她已是浑身的冷汗,心脏剧烈地跳着,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外头越的吵闹,声音越逼越近,她甚至可以透过米色床幔,看到那些人举着棍子,朝程稚文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