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唱完了,高大爷还不尽兴,转而在桌上侃侃而谈:“这戏说得对!一家人要团结,才能使我们的家族更强大!”
这个家族,他是老大,也最有钱,大家都很给面子地应声附和。
沈清逮着机会,拿起酒壶站起身,走到他身旁,给他倒了一杯酒。
“大伯,我们家之前生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她故意装出一副伤心样,“老爷和……都没了……现在就只剩下我和娘了。”
高大爷心软,转过身安抚道:“侄媳妇,你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我们大家一定帮!老二走得急,没有半点交代,但他的家眷,我是一定要帮他照顾着!”
众人也都点头道“是”。
气氛烘托到位,差不多了,沈清趁势说道:“现在我们家还欠着赵员外十万两银子……”
话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
众人就都以为她要跟大伙借十万两去还债,登时咳嗽的咳嗽,扭头的扭头,吃东西的吃东西,权当没听见!
心里都在想:若说借钱做生意还能考虑。这借钱还债,定是有去无回!
没有人愿意把白花花的银子扔了,就算是亲戚也不行!
高大爷也面露难色,推辞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但我前些日子刚巧把银子都放到别的生意上了,一时间也凑不到这钱帮你们还债呐……”
沈清心中凉笑。
嘴上说得好听,有困难尽管说,一定帮忙。一提到钱,都不方便了。
这些人如果早能帮忙,高家父子也不至于抵了唯一的宅子去借高利贷。
她收敛情绪,尽量装得可怜,眉目低垂道:“倒也不是让大家帮我们家还债……”
众人一听并非借钱,都松一口气,又愿意听她说话了。
“就是我们家现在这情况,我总归得想办法挣银子,还债、也养活一家子。”沈清看着高大爷,“我想做生意,大家能帮帮我,帮帮我们家么?”
高大爷忙道:“当然可以!侄媳妇你有这决心撑起二房,我很欣慰呐!”
教做生意么?当然没问题。
不跟他要钱就行,其他的都好说。
众人也跟着附和:“可以可以!我们别的没有,做生意还是有点子经验的!”
沈清于是从荷包里抽出一块浅金色的丝绸,两手捏着角,垂放下来。
随着她双手的晃动,浅金色丝绸绽放出耀眼的光彩。
高大爷疑惑道:“这不是咱们家的丝绸么?侄媳妇你想做丝绸生意,到铺子去就行了。”
沈清笑着摇摇头:“不,我不是想做丝绸生意。丝绸生意现在被洋布冲击,不好做了,我想做别的生意。”
众人就好奇地看着她。
她继续晃动手中的丝绸:“洋布之所以能冲击到丝绸,是因为洋布便宜耐用、花色鲜艳,但它手感粗糙,仅能用于外衣。倘若现在有一种既有洋布的物美价廉、又有丝绸手感的料子,定能将原本被洋布夺走的市场,再次拿回来。”
高大爷拧着眉心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其他亲戚小声讨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