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菊捣鼓了一通饰盒,捧着放到了桌上。
沈清这才看清楚盒子底下竟还有名堂:若干的金手镯、金项链、金戒指……全是古法打制,百分百纯金。
灯影下,金器里有白森森的光泄出。
沈清挑出一看,竟是一把锋利的簪刀。
她想了想,将簪刀插入髻中。
沈清把饰盒藏好,不甚安心地睡了一觉。
眼下虽然月息有了着落,但之后还有十万两的本金,以及要取她命的人。
这般凶险的环境,她是当真睡不好也吃不好。
如此过了几日,身上的伤都好利索了,沈清才揣着金饰出了门。
她要找间当铺把金饰都卖了。
天难得晴朗,一扫前几日的大雪,阳光照在青灰色的石头路上,融化了积雪,寒气沁人。
饶是天色如此,路两旁的商铺却是热闹非凡,每家铺子都站满了挑选商品的客人。
沈清拢了拢披肩,边走边往手心哈气,问春菊:“这是江州城最热闹的一条街市?”
“是的少奶奶,”春菊抬手指向街市南边,“高家的绸缎庄就在那个方向。”
沈清看过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琢磨着当铺出来再去瞧瞧。
“少奶奶,到了,这就是江州城最大的当铺。”
沈清顿住脚步,回神望去。
当铺占地四个铺面,进出的人不少,看上去倒是正规。
“走,进去看看。”她揣紧荷包,踏进当铺大门。
立刻有小厮迎了上来,得知她要当金饰,殷勤地将她带至一处隐蔽的柜台。
掌柜将木托盘推了过来,示意把金饰都倒到盘子里。
沈清照做。
看到那一盘子的古法金器,掌柜眼中闪过精光:“死当还是活当?”
嘴里说着话,一双小眼睛却是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个透。
沈清知道这人在观察自己能不能忽悠。
她不动声色,视线紧锁托盘:“死当。一两金饰现在能当多少钱?”
掌柜眼珠子转了转:“一两金饰的死当是二十七两银子。”
沈清皱眉:“几大银楼今日的金价都是三十七两,你这才二十七?”
掌柜脸僵了僵,又去瞧托盘里的金饰,拿出几件做工复杂的,装模作样瞧了会儿,讪笑道:“但客官您这是旧金了,扣掉焊件,卖不到三十七的。”
“我这是古法金,没有焊件,十成十的纯金。”沈清懒得跟他墨迹,干脆道,“三十三两,不能再少了。”
说着,就要上手收金饰,已是做好这边不收,就上别家当铺的准备。
不料掌柜却是将托盘一拽,不让她收走金器,满脸堆笑:“成的成的,三十三可以收。”
沈清松手,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金饰被一件件称重。
“客官,您这边一共是十两金饰,”掌柜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手法极快,看得人眼花缭乱,“一共三百三十两银子。”
沈清冷笑着收回视线,大声说道:“你这算盘能吞金呀!十五两的金器,一过你手就变成了十两,还有五两金子是被你的算盘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