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之坚持要送女皇陛下回家,对方却知道这男人肯定是存心不良。因此还是趁着他飘飘然去换衣裳的时候带上门,自己一个人甩手下了楼。
张大美人绝对没想到堂堂的皇帝陛下居然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甩脱自己,在拼命拍了一会门没听反应之后,他转过身,顺着门扇坐倒地面,伸手撩了一把滑落胸前的长,低头抬头,嘴角却蓦地露出灿烂耀眼的笑容,不一会,居然咧嘴笑出声来。
女皇陛下背着手在绿树成荫的甬道上走了一阵,出了幽静的林间道,下到公路上,天气有点阴沉,还荡漾清晨薄薄晨曦,如同随时都要落下一场山雨,而两旁树林中有鸟鸣幽幽,清晨的空气新鲜沁凉,略带湿润,深呼吸之后,心神舒畅。
向前走了一阵,终于看到有个公交车的站牌在不远处,而就在这时候,天边一声闷雷轰隆,接着,雨点子哗啦哗啦落下来。
女皇抬头看天,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笑笑,加快步子向着公车站走去,幸亏不是很远,也不至于淋湿身子。
她原先那件衣裳被张易之扯落扣子,自然不能再穿,只有勉强穿着他的真丝长袍,牢牢系住腰间带子,秀披散身后,这般摇摇晃晃走起来的样子,仿佛落入凡尘的仙子。
而此地偏僻,倒也没有多少人,又是清早,候车的站牌栏下并没有他人,女皇一步踏上,站在站牌下避雨,脸上却不见多仓皇,背着双手面带微笑,望着天空飘落雨丝,竟好像欣赏美景般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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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靖伸手扶了扶疼的额头。
他自然是知道某人一夜未归的事实,照他的能耐,也不难查得出张大美人在郊区有一处隐蔽的别墅,放不下涌动不休的好奇之心,他最终决定不再为难自己,驱车来看个究竟。
结果,就看到这女人悠闲地从林丛中钻了出来,背着手慢悠悠地在路上晃,若是不论其他,只是看那副样子,竟好像是个不知世事的精灵坠落人间。
他慢慢地开动车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看她抬头望天,看她面带笑容撩起丝,看她回头惊愕地望着自己车子——他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子,却知道她是不会现车内人是他的。
最后她走到公车站牌下避雨,仍旧一脸波澜不惊的笑。
连城靖停了车,透过重重雨幕,盯着那个女人,一时竟移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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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到那辆车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但当看到车子直直冲着这边奔过来,随即停下,然后车门打开,那个向来是冷心冷面的人走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微微惊诧。
“阿靖?”女皇看着连城靖关上车门,挺直身子一个箭步向着自己方向而来,轻轻一叹。
连城美人一闪身入了候车栏下,伸手拂了一把额前湿润的头,抖落两滴水珠。
“你怎么会来这里?”女皇转头看着眼前人,问。
连城靖望了身边人一眼,又看着眼前雨落:“其实这话我也想要问你。”
“哦……”女皇失笑,饶有兴趣说,“你想要知道?”
“如果我说想,你会说吗?”惊诧于对方的满不在乎,连城靖心底怒火横生。
“是为了一个赌约。”对方淡淡然说,随即转头望着雨幕。
连城靖心中一窒:“什么样的赌约。”
女皇转头看他一眼:“我猜你不会想知道。”
连城靖眼神锐利:“为什么这么说?”
女皇并不在意他身上突然迸的杀气,笑微微说:“你能这么问,恐怕也有所知觉。还用我说么?”
连城靖梗住:他的确是知道,但是他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仿佛只要她亲口说,就是一种确定。亦或者……最后的决裂?
问题是……他会不会舍得。
他突然失去了追问的兴致。
因为他想到了明了真相后,他就没退路了,是进是退,是忍让是翻面,他没有再犹豫下去的权利,但是现在,他还并不想放手,因为他心中谜团更多。
“眉儿,”他出一口气,望着眼前这奇异女子,“你恨我吗?”
女皇微微摇了摇头:“此话何意。”
连城靖望着她:“我一直以为你会是恨我的,一如我曾经深深恨着你。”心底有一丝释然同时,还有一点失落:连恨都没有的话,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无限的大度?还是完全的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