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随便在楼层里转了转,不知不觉走到周心萌的教室外,站住脚向内一看,哈,那小子居然回来了,正稳稳坐在那里,只是单手托腮,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不过就算他呼呼大睡又怎样,只要见到人就好。
武则天不由一乐,顺着走廊慢慢地向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走,不经意间头一扬,眼光一转望向右手窗外,她脚步一停,愣了愣。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校门口不远处,有个身形修长之人倚靠车边上,左手托着右臂,右手放在嘴边,似乎正在低头沉思什么。
女皇的心中浮现一丝似曾相识哪里见过的感觉,可惜离得太远,无法看清楚此人面貌,而就在这时,那人若有所感似地抬起头来,女皇隐约觉得那两道目光破过长空,如利箭般射向这边,她心头一震双眸微睁,想要看清楚眼前之人究竟是谁,而就在她眼睛轻眨的瞬间,再睁开之时,那道鲜明修长的人影在车门边轻轻一晃,已经消失车中。
这一气呵成,快的如一场梦。武则天头轻轻歪起,皱着眉想了一会:朕的记忆之中,不曾见过如此形状以及气质之人,应该是不相干的人吧。
她嘴角一挑,笑容再次出现脸上,转过身,仍旧大摇大摆地顺着走廊,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刚走到门口,一阵低沉歌声从身上传出,她站住脚,从口袋里摸出周竹生给买的手机,像模像样地点开通话键:“喂?”
“元飞真,周心萌回学校了吧?”电话那头,男人含混不清地问,一边出可疑的唔唔之声。
武则天侧脸望了望手机,似乎想从屏幕上看到周竹生此刻正在做什么,当然她什么都看不到。她随即回答:“放心吧,他已经回来了,正乖乖在上课。”
“嗯,这样就好。”对方嘴里又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武则天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周竹生,你在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忙啊……”周竹生说,“好了,没事我就挂了。”
“哦,好的。”茫茫然答应了一句,武则天忽然心头一动,“等一下?”
“神……么?”周竹生咬字不清地问。
“那个,周竹生,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西班牙苍蝇?”女皇一本正经地问。
电话那边可疑的声响嘎然而止。
随即……“噗……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电话里传出来。
“周竹生,你无恙否?”女皇皱起眉头,颇为担忧。
“我,老子我正在吃饭,元飞真你……你干嘛问这个……咳,咳咳……”对方气恼又好笑地声音传来。
原来是吃饭啊,女皇嘴角浮现释然的笑,放温声音:“抱歉。周竹生,可是我真的不知,所以才想要问你……”
“你无缘无故问这个干什么?”周竹生终于止住咳嗽,声音却带一点紧张。
“呃……”察觉对方声音之中的异样,女皇灵机一动,“是有学生如此问我,所以我……”
“是哪个学生这么欠扁。”周竹生悻悻然地,隐约却似松一口气,“西班牙苍蝇,是一种催情物质,催情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还需要解释吗?嗯……元飞真,告诉那小鬼,离那种东西远点,吃多了会导致精神分裂的哦。”
女皇的手轻轻一抖。
“喂?你还听着没有?”周竹生扯开嗓门大声嚷嚷。
“嗯,我明白了。”武则天醒悟过来,轻轻回答,“放心,我会解释给他们听。”
“好的,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不像话,如果是我儿子啊,我一定狠揍一顿。”青年男子下誓言。
“哈哈,好的,我会拭目以待那一天的来临。”绕是女皇心中心事重重,听得周竹生如此狠,却也忍俊不止,忍不住跟他开了个小小玩笑。
而对方却一阵沉默。
“喂?”这次疑问的却是武则天,“周竹生,你还在吗?我问完了,你继续吃饭吧。”
“嗯,好的。”周竹生的声音比较刚才,似乎多了一丝的闷,好像是刻意压低声音所致。
女皇略微不解男子的前后情绪变化:“那么我挂断了,再联络。”
微微一笑,伸手戳上挂机键。
她握着手机,推门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坐在位子上陷入静静沉思。
而女皇不知的是,当她挂机之后,在周竹生事务所:
“咦,头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感冒了是吗?”王小柔哼着歌进门,一眼看到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捏着筷子的周竹生,脸红的像是红皮儿鸡蛋,正处于兵马俑僵化造型的阶段。
她会拭目以待那一天的来临,她是在暗示什么吗?元飞真……儿子……
一些象征着光明以及幸福的词语在周竹生的脑袋里飞来飞去,做着连线活动,排列组合造句,最终构成无数美好篇章。
“头儿!”
“啊……没!”周竹生从自己花团锦簇的想象里惊醒过来,圆溜溜的眼珠儿一转,先是木讷地望了手机一眼,后来就光将他装入口袋,然后飞快地重新开始扒拉起桌面的盒饭。
刚进门的武常之,望着眼前那位正在飞扒饭几乎不咀嚼便直接下咽的奇人,悲天悯人地说:“他是在自杀是吗?”
王小柔亦满怀怜悯地点了点头:“此情此景,真是惨绝人寰竟无语凝噎啊。”
就在两人目光注视之下,专注于扒饭的周竹生终于不负众望地猛地抬起头,一脸如魔似幻的米饭粒子,衬着被噎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见犹怜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