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杵在花盆里的苏梨落,满嘴是土,吐字不清,双眼赤红,此刻只想找个没人的地缝钻进去。
没错,她刚才看出这房间是容宴自己的房间后,就坏心眼的要给他搞搞破坏。
然后,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用活动受限的手指,费劲巴力的在大衣柜里放了好几根银针,在他的衣服里。
苏梨落一想着日后容宴换衣服的时候,会被银针扎到龇牙咧嘴就暗爽不已。
然后,她回头看到那张整洁干净的大床。
想起容宴素来有洁癖的样子,她就想把窗棂下的宽台上摆着的那盆花里的土搞到他床榻上去一些。
打不过他,就恶心他。
结果……
悲剧生了。
就在她乐颠颠的用十根指头好不容易把那花盆够到眼前的时候,还不等她拿出里面的土渣渣呢。
一个不小心,她脚底打滑,整个人就朝着眼前的花盆拍了下去。
花盆被她的脑门一碰,瞬间落地,好在它足够结实,没碎。
但是,像只大虫一样只能蛄蛹的苏梨落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她身上的捆仙锁,简直比孙悟空脑袋上的紧箍咒还可怕。
苏梨落慌乱之中那么一挣扎,白皙漂亮的小脸蛋直接杵进了满是泥土的大花盆里。
容宴进门后听见的那声巨响就是事故生的瞬间出的声。
“哈哈哈……”
“唔——呸,噗……啊呸……”
容宴,你大爷的,到底能不能不笑了!
苏梨落气的左右晃荡着趴在地上的身体。
她从花盆里抬起的小脸上全是泥土,张嘴吐了好几口也都是泥土。
容宴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她这惨兮兮的样子了,才勉强停了笑,走过去,蹲下身,将她从花盆里彻底拯救出来。
大手把花盆挪开,容宴又弯腰伸手越过苏梨落的腰下和颈后,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长腿迈步,他竟直接将她抱去了床榻之上,让她坐好。
然后,容宴拿起一方软帕轻轻覆上苏梨落的脸颊,为她一点点擦拭掉脸上的污浊泥土。
苏梨落被他这温柔的举动吓得一时间愣住了。
等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容宴已经为她擦拭干净脸上的土,并且为她整理好了耳际凌乱的丝。
然后,他就那么蹲在床榻边,仰着脸静静地望着苏梨落的脸。
“那个……容宴,你不是有洁癖吗?怎么会……”
她想问容宴,他明明是有最爱干净的人,怎么会想到没想就把满身污浊的自己抱到他床榻上的。
容宴轻笑,声音好听似山中美玉:“阿离,你知道吗?
遇见你之前,我从未像方才那般开怀的笑过。
我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是一出悲剧。
从小我就是被爹娘抛弃的孩子,没有人会在乎我的死活。
还好后来遇到了好心的方丈师傅,可惜,他自己也是个苦命人,最不会的就是教人如何大笑了。
他常说,人生来就是吃苦的,只有苦吃尽了,下辈子才能尝到甜。
他告诉我,万事不要太过执着。
我一直以为他说的是对的。
直到,我遇见了你。
你总是那么快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笑得那么开心,快乐。
所以,我跟着你,也学会了笑,开怀的大笑。
所以,我刚刚并不是在嘲笑你,而是自真心的觉得你很可爱,很有趣……
所以,如果是你,就算沾染了满身的灰尘,我也不会在意你会弄脏我的衣衫,我的床榻……
因为是你,所以,例外。“
“嗝!……嗝!……嗝……”
就在容宴这番掏心掏肺的深情告白之后,苏梨落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咋地,控制不住的打起嗝来。
真是满眼的尴尬啊,苏梨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是不知道该往哪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