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四姑父说,听张可大的家丁和管家所说,大哥帮张可大医治好了旧伤,两人的关系其实很不错”
“既然是朋友,怎么能亲手杀了自己的朋友?良心何安?”
“后面朝廷旨意下来了,难道抗旨不成?要怪,归根结底还是应该怪那崇祯皇帝,是非不分,不分青红皂白枉杀无辜”,许若襄说的咬牙切齿,许嫣的三姑夫也在三年前被杀。许若襄对于这朱家天下也是怨恨颇深。
“三姑,是不是我们真的做错了?”许嫣问道:我们一直标榜“替天行道”,可是每当看着那些贫苦教徒们,连饭都吃不饱,每年却必须要往上缴纳三百文钱,我这心里就有一种负罪感……
话还未说完。突然守在门外的贴身丫鬟许紫衣进来禀报:小姐,李香主来了,想见你。
“三姑,虽然我们父辈是故交,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看到李宏义,就有点害怕。可不可以说我不舒服,不去见他呢”许嫣问许若襄。
许若襄答道:你是咱们闻香教圣女,接见下属本来就是本职,又有何惧?戴上轻纱,三姑陪你去见见李宏义。
李宏义在外间焦急的等待,手里拿着一个礼盒,来回踱步。听到有脚步声走出来,慌忙喊声:嫣嫣……却看到迎面而来的是许嫣三姑许若襄,李宏义虽然不太情愿,但是还是不得不上前弯腰作揖拜见:晚辈宏义见过三姑。
许若襄笑着来到李宏义面前:快快免礼,一眨眼功夫,宏义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今日过来,是来找我们家嫣儿的吧?
许嫣在身后闹了一个大红脸,李宏义则无所谓:“晚辈在登州寻得一些金银珠宝,特地挑选了一些,来送给嫣妹,希望嫣妹不要嫌弃……”
“我看这些宝贝未必是从登州得来吧”,李宏义还没说完,就见到左忠禹大踏步的走进来。
李宏义顿时非常不悦,说起来自己好歹是登州原闻香教领李成唯一在世的儿子,左忠禹就是一个护法出身,何德何能能与自己平起平坐?但是许嫣和许若襄在,李宏义多少不便火。
“哦,左香主此话何意啊?”李宏义语调冰冷的问道。
“李……香主,看你做的好事,这些饰估计都是从院夼那些可怜的乡民的尸体上拔下来吧?”左忠禹毫不畏惧,刻意强调了一下香主二字。
李宏义顿时明白过来,虽然三令五申,但是队伍里仍然有人泄密了。“左香主不要听风就是雨,我们之前也是按照教内命令行事,追击敌人,难免会有误伤无辜……”
“难道整整一百余户人家都是被误伤吗?这哪里是误伤,这是屠杀!院夼城西的坟包不会说谎。难道非得叫你的手下出来对质吗?”
左忠禹一点都不给面子,李宏义顿时大怒,也不再顾忌什么不良影响,气急败坏的抽出佩刀,作势就要砍向左忠禹。左忠禹也拔刀在手,准备还击。
许嫣恢复了高冷,冷着脸看着两人的行为,任由许若襄和许紫衣把自己拦在身后。
李宏义顿时冲向左忠禹,直直的挥刀劈下,左忠禹向右躲开,横刀向前划开,李宏义赶紧向后躲闪。双方你来我往大战了一刻钟。
突然听到一声“住手!”
可是两个人没有人愿意住手,继续厮杀。
来人拿起手铳往天上一开,就听见“嘭”的一声,状若响雷。
李宏义和左忠禹顿时冷静下来,各自拉开距离,定睛一看,来人中等身材,皮肤较白,头戴一顶八角帽。貌不惊人,放在人堆里,压根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但是他后面站着的四个护卫却是不简单,各个虎背熊腰,还剃光了头,没有戒疤,看上去凶神恶煞,像是被收服的女真死士。
众人也没有过多见怪,实际上,这个时空内,东北地区的渔猎民族战斗力那是空前强大,不管是关宁军、还是东江军、甚至李九成叛军队伍里,都有大量的女真战士的身影。
“鄙人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可就,先逝教主王好贤是我的三叔”。
眼前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年轻男子果然不简单,他就是闻香教的创教教主王森的亲孙子,王森长子王好义的唯一的儿子。
山东经过徐鸿儒的“白莲教起义”后,一直有点混乱。崇祯二年又爆1了李成、许汤白莲教之乱,当时正是被张可大所平定。王好贤凭借自己遗传的过硬的忽悠技术,成功上位。不光越过自己的哥哥成为闻香教的新教主,还通过贿赂,成功来往于建州与登州之间贩卖军用物资。这卖国求荣的事,闻香教和部分晋商那是不谋而合。只是王好贤不像晋商那样朝中有人罩着,后来被举报查出,一路潜逃两千公里,最终还是被抓住给杀了。闻香教也是在之后就陷入了群龙无的境地。
之前谣传王好贤死后,由他的哥哥王好义即位,但是一直没有露面,眼下王好义的儿子王可就出来了,只要身份确认无疑,按照古时的道德规范,王可就自然是当之无愧的新任教主人选。
王可就拿出了“五佛圣火令”金牌,所有教徒都知道这代表什么,纷纷下跪拜见新任教主。左忠禹和李宏义自然不好再争论什么,也随着众人跪下拜见。
王可就称道:现在谁能告诉我这把刻着“丘”字的飞刀是归何人所有?
李宏义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原在王经主手中的飞刀已经落到了王可就的手里。
“昆嵛山山道上的众多尸体又是归何人所派啊?”还是无人能够回答。王可就明显很不满意:就这种能耐,竟然还敢窝里横?
王可就在众人不得不宣誓效忠的情况下,从百洞山开始,一步一步逐步掌控了整个闻香教体系。而他先重点主抓的就是情报的获取和来源,这也是他新主子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