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呼唤谁?」
洪泽大仙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这具金身,注意到了对方默念的举动,不免觉得有些滑稽:「求仙拜佛?你是不是忘了,我就是仙。」
话音回荡于大殿之中,卷起令人绝望的威压。
仙人之下,万物皆为刍狗。
白衫阴神颤抖的五指逐渐恢复平静,原本痛苦挣扎的眼神也是变得犹如一潭死水般平静。
他握紧了手掌。
仔细感受着身上的痛楚,青年沉默良久,却是掀起唇角,露出了一抹凶狠的笑。
「嗯?」
洪泽大仙轻嗯了一声,缓缓眉。
随即便是看见先前还满脸麻木的金身,一点点的抬起了头,那双挣扎的鎏金眼眸此刻竟是如此清澈。
不带丝毫情绪,就这麽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乃至于让洪泽大仙都感受到了一丝冒犯与怒,但他还是展现出了仙的大度:「看吧,反正你也只剩十馀年可活了。」
镇狱金身注视着天上那些功德之力融入对方的指尖。
它将目光落到了仙人脸上,似乎想要记住这张脸庞,终于,它张开了嘴,浑厚的嗓音同样响彻大殿。
「十馀年太久,我只争朝夕。」
闻言,洪泽仙人愣了一下。
随即像是听到了什麽荒唐至极的笑话,整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随意挥袖,收走了那些功德,同时以清气遮蔽了殿门,整个大殿瞬间陷入沉沉黑暗当中。
洪泽大仙鳖了眼殿外,戏谑道:「仙友,在本座面前—」
他的嗓音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你哪里还能看得见什麽朝夕。」
然而金身法相不再回应。
它重新低下头,享受着身躯痛苦抽搐后的馀韵,那种神魂都要被撕裂的折磨,能让它永远保持清醒。
西洪,搬山宗。
沈仪闭眸立在矮山面前,随意垂着双手,唯有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你怎麽了?」
姬静熙察觉到不对劲,轻轻扶住对方,一上手便是感觉到了沈仪笔挺的身躯下,到底是如何虚弱。
她心中一惊,难道方才和两位无量道皇宗宗主间的斗法,自家这位沈宗主并没有像旁人看见的那样,胜的那般轻松?
「没事。」
沈仪挣开眼,轻轻拨去肩上的手掌。
从头到尾享受了一遍仙人的手段,虽有些自找苦吃的意思,但也能让他对那洪泽大仙有更清晰的认知。
他低下头,喃喃道:「得快些了。』
叶鹫和齐彦生缓步从远处来,他们不知道沈仪此刻有何打算,只是不愿再让对方一人上前。
哪怕自已等人弱了些,能在旁边放屁添风,掠掠阵什麽的,也总比什麽都不做要好。
先前眼睁睁看着对方独战无量道皇宗的滋味,着实有些让人难受。
「什麽时候动手?」
叶鹫取出了流光长剑,上次没能刺进龙妖体内的万物一剑,这次总该能挥些作用了。
闻言,沈仪朝着水域看去,轻轻揉了揉手腕,让颤抖的五指恢复平静。
「就现在吧。」
西龙宫大殿之中。
祁圣涛死死盯着眼前的案桌,奋笔疾书:「此乃同门相残之事,还望贵宗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殿中其馀人等皆是大气不敢出。
显然,无量道皇宗的两位宗主,在祭出了祖碑之后,仍旧被斩杀的事情,给了父王极大的刺激。
那人若是也掌握了唤出祖碑的方式,可以说已经拥有了让西洪天翻地覆的实力,便是父王出面,恐怕轻易也杀不得对方。
本以为万妖殿才是最大的麻烦,没成想这片看似平静的水陆里,竟还藏着这麽个妖孽!
如今两者齐出,竟是让这群龙子龙孙们,有了种岁岌可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