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工听萧峰问起玉石的故事,眼睛里闪烁着几丝光亮,那是从湿润的眼眶里出来的。
萧峰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老船工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我第一眼就看出你像一个人,见到这块玉,我就认定你一定就是那天晚上,我送出去的那个孩子。”
老船工深邃的眼睛里全是浓郁的黑色,脸上的深深皱纹像一串串岁月密码。
“如果没错的话,你应该是东家萧振华的儿子。
我本来就是你父亲手下的船工,经常帮你父亲运输货物。那天晚上林护卫突然找到我,要我连夜送一个重伤孩子离开燕京。
谁知萧家二少爷的人上船盘查,我生怕查到你,就把你藏起来,又狠狠的将自己的儿子击晕,谎称他就是那个死而复生的孩子。可谁曾想,那帮畜牲,二话不说就将我儿子扔到了江中。”
说完,老船工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萧峰听到这里震撼不已,没想到眼前饱经风霜的老人,竟然用自己亲生儿子的命,挽救了自己的命。
萧峰听到这里,不知说什么好,便重重的跪在地上,深深的给老船工拜了几拜。
“老人家,以后您就把我当成你的儿子吧,我一定会像亲生儿子一样孝敬您的。”
老船工淡淡的一笑:“孩子,看到你活着就好,你也不必在意,都过去了。你父亲在生时,对我们这些人都很好。”
老人说得云淡风轻,似乎是一件平常小事,但萧峰依旧能感受到老人心里重负如山。
两个人在一起又聊了很久,萧峰知道老船工叫郑家强,年轻时是萧家轮船公司的管事。
后面,因为私自运送萧峰尸体,被萧家开除,现在自己跑生意,做些散货零担船运。
“郑叔,您家里还有什么人吗?”萧峰问。
郑家强半晌才说:“船上的是大女儿望望,家里还有一个残疾儿子,耳朵听不见,说话也不利索。在家照顾她妈妈。自从大儿子走后,老伴天天哭,眼睛都哭瞎了。”
萧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决心要帮帮他们。
“能带我去看看吗?我也略懂点医术。”
“没用的,这些年,不知道请多少郎中看,钱也没少花,药也没少吃,就是不见好。”郑家强失望道。
“走吧,我也想去郑叔家看看。”萧峰笑道。
“你们聊什么呢,还不下船?”在码头上交完货的船姑郑望男回来,见他们俩还在聊,就催促道。
郑家强尴尬地笑道:“本来早就该请少爷到家里做客,只是太寒酸,怕亏了少爷。”
“少爷,哪里有少爷?”望男听父亲喊少爷。
萧峰跟望男打了一个招呼,把郑叔叫到边说
“郑叔,您对我恩同再造,就别再叫少爷少爷的,再说,我也没回萧家,他们也不知道我还活着。我还需要再隐秘一段时间才能投杀父之仇,您就叫我萧峰吧,或者叫萧医师也可以。”
“你真是医师呀?”
听父亲这么问,望男也笑起来,“原来,我们捡了个郎中!”
萧峰微笑着点点头,和他们父女一起下了船。
就在这时,从另艘船上下来一伙人。
“郑老大,你们就这么走也太不利道了吧!”一个满脸煞气的黑脸大汉带着几个跟班围了上来。
郑家强面露难色,连忙赔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