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说他是吃人魔王。”
瑶峰抓着脑壳说:“我也不知道,这中间生了什么事。”
梁仙姐说:“那……”
瑶峰抓住她的手,说:“姐姐,咱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就别想了,这些事情想了头痛。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嗯!”梁仙姐懵懂的点了点头。
梁仙姐看着瑶峰,想说什么,却是想不起什么的。现在,瑶峰说什么,她就认为是什么,她无理由无差别的相信瑶峰。她不关心这天下,她现在单纯得可怕,甚至没有善恶之分;她看到的所有人,都是人,人与人之间没有区别。
瑶峰拉着梁仙姐翻身上马,随着逃难的人流,向东而去。
白龙马神健,负着两个人,犹自潇洒轻松向前,它这一生,注定,要驼着它的主人一直走下去。
瑶峰现在心里只有姐姐,他也不关心其它。要是换成过去,他一定会亲自去竹海一趟,验证事情的真伪;但姐姐,她为他受了那么多苦,又失去了记忆,他绝对不会离开她,更不会带她走进人间险境,乱世纷争。他只想完成一点夙愿,然后带着姐姐,归隐田园。
苍生固然有难,但怎比得上身边亲人的安危及真情!
瑶峰催马快行,越过难民的队伍,朝东北西峪镇方向冲去。
下午未时后,瑶峰和梁仙姐到了西峪镇西府河边。依靠记忆,这里就是梅家爷孙俩个摆渡的地方。瑶峰放眼看去,摆渡的小船在对岸小码头,却是没有看到人。
梁仙姐欣赏着河岸的风景,特别高兴;她现在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新鲜,她看着瑶峰着急的样子,很是开心,她就在他的背上拍了一巴掌,笑着问:“弟弟,你看啥呀?”
瑶峰说:“对岸芦苇后面就是梅爷爷和舟莲的家,但是船在对岸,又没有看见人,过不去。”
“梅爷爷,舟莲?”梁仙姐努力回忆着,好像瑶峰曾经说过,她就说:“他们住在这里呀!”
瑶峰闻言苦笑,姐姐呀,这本是你的故事,可是现在,弟弟比你还记得清楚。
梁仙姐说:“弟弟,咱们是要过去吗?”
“是呀!”瑶峰说。
“这还不容易吗!”
梁仙姐说着,顺手摘下一把树叶,朝河面撒去。正时河面宽阔无风,河水也平稳,这树叶,就如一支支飞镖,平整的由近到远铺在河的水面上。
未待远处树叶飘落,梁仙姐已飞身而起,衣袂随风舞动,轻飘飘的朝河面落下,脚尖点着一片片树叶,倏忽之间,已到了对岸。
梁仙姐脚踏实地,回过身来,冲着瑶峰挥手大喊:“弟弟,你快过来呀!”
瑶峰吃惊了得,他没想到,姐姐自洗髓池后,轻身功夫居然赶上了他。
瑶峰便也学着梁仙姐,如法炮制,飞身而起,如蜻蜓点水般,飞到了对岸。
梁仙姐拉着他的手,笑说:“弟弟真棒!”
瑶峰哭笑不得:姐姐呀,就别挖苦弟弟了,你比我还厉害呢。但马还在对岸,怎么办?
梁仙姐看出了他的意思,笑得说:“白马认主,丢不了的。弟弟你想我们在千山潜谷待了这么久,白龙马就在山下等了这么久都没丢失呢!”
姐姐呀,你这倒是记得很清楚!瑶峰心说。
瑶峰说:“姐姐,咱们走了。”
“好的!”
于是,两人离开河岸,走过芦苇荡,走向梅家草庐。
远远的看见,瑶峰大吃一惊。梅家草庐不见了,那里是一片空地。瑶峰飞步前行,梁仙姐紧随其后,到了空地上,但见一片狼籍,几只破碎的瓦罐和一些锅盆盅碗孤零零的躺在灰烬中。
梁仙姐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她狐疑的问:“弟弟,这就是梅爷爷的家吗?为什么没了?梅爷爷和舟莲呢?”
瑶峰忽然悲从中来,一把抱住梁仙姐,哽咽出声。
梁仙姐急了,推着他,拍着他,急问:“弟弟,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瑶峰抽泣着说:“姐姐,你忘了吗?真的什么都忘了吗?这里可是你住了几个月的家呀!当你找弟弟找得心力交猝的时候,是梅爷爷和舟莲收留了你。你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种菜,养鸡,织布;你和舟莲一起到西浴镇上卖鱼,卖梅爷爷织的竹编,然后又一起摆渡回家。这一切的一切,你都忘了吗?”
“弟弟,我……”梁仙姐也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弟弟这么伤心,她的心里好痛好痛。
洗髓池抽走了梁仙姐的记忆。可是为什么,瑶峰会记得那么清楚?梁仙姐经历的一点一滴,都在他的意识中清淅的浮现。难道,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把梁仙姐丢失的记忆,注入到他瑶峰的意识中?很久很久,他将带着两个人的记忆,在这世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