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去了。
梁仙姐坐到床沿,手摸着柔软的床铺和被子,还有自己身上丝滑飘逸的霓裳,一阵恍惚,好像在做梦一样。她真想就这样倒下去,好好的睡一觉。
忽听外面郑源儿清脆的叫声:“仙儿姐姐,你在哪里?”
雪儿的声音:“孙小姐,梁姑娘在这里。”
门“呀”的推开了,郑源儿冲进来。梁仙姐赶忙站起来。郑源儿看着她睁大了眼睛,惊得说:“仙儿姐姐,你好美!”
梁仙姐生气的说:“源儿妹妹,你取笑我!”她手提着裙摆,走了两步,说:“好妹妹,穿着这一身我都不敢走路,害怕摔倒。我可以换一身吗?”
郑源儿“扑哧”的笑了,说:“不可以!”
郑源儿随着两手张开,就地转了个圈儿,那衣裙摆动,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却是美极。
梁仙姐看着她,不解的说:“你是小姐,为什么可以穿这么方便?而我却不可以!”
郑源儿笑着说:“我是小姐,喜欢自由,姐姐是贵客,所以要拘束一点。”
这是什么道理?梁仙姐还想说,郑源儿开心的拉过她,说:“姐姐快走,咱们去吃饭,奶奶和娘亲要见你。”
“见我?……”
“是呀!娘亲和奶奶听说家里来了一位天仙似的人儿,说什么都要见上一面的,所以就安排了晩宴。”
这,应该都是你大小姐的功劳吧!
梁仙姐被郑源儿拉出门来,就向前跑;梁仙姐几次踩到自己的裙边,差点摔倒,急的叫:“妹妹慢点儿呀!”
郑源儿“啊”的一声,松开梁仙姐,见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得旁下了腰,眼泪都出来了。
梁仙姐缓过气来,说:“妹妹,我们慢点走。”
“好吧!”郑源儿再拉过梁仙姐的手,挽着她,“格格”的笑着朝前走。
这情形,在别人看来,哪儿还分主次!这分明梁仙姐才是小姐,郑源儿就是丫环。
雪儿和霞儿看在眼里,只管偷偷的笑,远远的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便到了郑家膳堂。一桌子的美食都摆好了,各种名贵菜肴,端的是山珍海味。郑家家主郑天宏老爷子和夫人王君瑶坐在上,两边分别坐着几房媳妇和孙子孙女。郑源儿领着梁仙姐来到母亲面前,轻轻叫声:“娘亲!”
温氏抬头:“源儿。”见到梁仙姐,眼前一亮,便冲她点了点头。
郑源儿再领着梁仙姐来到郑家主面前,对梁仙姐说:“这是我爷爷,奶奶。”
梁仙姐躬身行礼:“爷爷,奶奶好!多谢爷爷,奶奶收留仙儿。仙儿孤身到此,无礼回报,仙儿有愧!”
郑天宏抚须微笑,王君瑶抬手,说:“仙儿免礼。我听源儿说起你,现在见到你,真个惊为天人。源儿,你有你仙儿姐姐一半就好了,瞧你,这身打扮……唉!”
郑源儿听得不服,争辩说:“奶奶,姐姐是仙女,孙儿是侠女,这怎么能比呀!”
温氏“扑”的笑出声来,众人皆哈哈大笑。郑家母笑着说:“你这小妮子,伶牙俐齿,奶奶说不过你。”
郑天宏说:“好了,大家入座,用膳!”
郑源儿就拉着梁仙姐右坐下,有两位小哥儿不停拿眼瞟梁仙姐;郑源儿瞪他们一眼,生气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郑源儿夹了好几样菜在梁仙姐的碗里,说:“姐姐,你吃,想吃什么就夹什么,别拘束。”
梁仙姐笑了。她和郑源儿萍水相逢,和郑家也是萍水相逢,他们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亲近?也不问自己的来历,到圣泉村的目的。难道,圣泉村对待新来的人士就是这样?还是,他们郑家从不居富自傲,对待新来的所有人都是这么友好;或者,她梁仙姐就是个例外。
梁仙姐不喜欢热闹,不善于和人交流,但她相信,凭自已的善良,可以和任何人相处得好。
饭毕,郑家母把梁仙姐留下,亲切的问她:“孩子,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家里都还有谁?”
终于问了,这才是家常。
梁仙姐听得眼眶就湿了,哽咽说:“奶奶,仙儿家住十方,父母双亡,哥哥不学好,容不下仙儿。仙儿无家可归,因为有结义弟妹在圣泉宫学艺,仙儿便孤身来到圣泉村,想上圣泉宫找义弟义妹,也要拜师学艺。”
郑家母听得也哽咽了,她说:“唉!苦命的孩子!”她轻声问:“仙儿,从十方到这里,路途遥远,你是一个人来的?”
梁仙姐说:“是的。”
郑家母把她拉到身前,关切的说:“可见你毅力非常,一路辛苦了。奶奶且问你,除了父母兄长,你还有没有仕途得意的亲人?或者远房有联系的挚友也好。”
梁仙姐摇摇头:“爹娘是乡下种田的普通人,没有别的亲人。”
“这就难了。”郑家母沉吟说,“圣泉宫有不成文的规定,入宫的弟子必需是显贵的子弟,或者身怀异赋的百业门人;如果出身低微,没有一技之长,是很难进入圣泉宫的。”
郑家母认真的看着梁仙姐,说:“仙儿,瞧你的体质,也非练武之材,你还是打消入宫的念头吧!”
梁仙姐哭了,说:“那怎么办?我就是为了弟弟妹妹来的,找不到他们,我又能干什么?”
郑家母说:“孩子,人活着有很多事可以做,也不一定非得上圣泉宫。冲你孤身一人前来圣泉的胆识,这样吧,你先在府里住下,过几天天宏会上圣泉宫,他替你打听一下,你义兄妹是否在宫里,然后再作打算。”
梁仙姐轻轻抽泣,觉得郑家母说得对,也就点头。
郑家母说:“源儿,你带仙儿姐姐下去,她长途跋涉,身子乏了,要好好休息。”
“是,奶奶。”郑源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