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棯安眼睁睁看着两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冰释前嫌,不禁有些堵心。
前两天他被魏朝阳牵连,白白得了师妹几个大白眼,怎么没人给他道歉?
不甘示弱的宋棯安左右环视两圈,最后连剥了两大碗蟹肉放在钟遥的桌子上,学着周嘉不时给魏朝阳递个挑衅的眼神。
褚平坐在主位上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和宋子殷会心一笑。他当时出的那个游历江湖的主意确实不错,魏朝阳和宋棯安的关系一日千里,现在已经和亲兄弟没什么两样了。
“可是味道不合心意?”
宋子殷注意到钟遥心不在焉,有些无措。
钟遥这个儿子,篬蓝教有关他的记载非常少,宋子殷搜集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了解他的喜好,也不了解他的口味,宋子殷自作主张让人张罗了一大堆南方的美食,只是现在看着钟遥食不下咽的样子,莫不是饭菜不合口味?
宋棯安这才注意到钟遥面前饭食几乎没动,心中一惊,他连忙起身摸了摸钟遥的额头。
还好,没热,宋棯安松了口气,不是病了就好。
这样亲昵的动作让钟遥很不自在,他避开宋棯安关切的眼神,解释道:“不是的,饭菜很好吃……”
就是他吃不下罢了。
宋子殷明白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才问道:“你是不是想知道关于顾怜的消息?”
果不其然,钟遥的眼睛一下亮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宋子殷,满眼都是询问。
褚平在旁边轻笑一声,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宋子殷小心翼翼地样子,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他给你寄了信,想要你回去,被我拦下来了。”
宋子殷没饶弯子,也没瞒着钟遥,直接道:“我不同意你回去……”
信?
他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哥哥的,钟遥眼圈红了,立马道:“我得宋掌门照顾已经很长时间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子殷打断:“你想回去?”
钟遥一下愣住了,他不知道,他已经知道顾怜就是灭他师门的凶手,一时无所适从。
在嘉阳派的这段时间,他也有思考过将后和顾怜怎么相处。
但他现,没办法了,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了。
钟遥记得师父手把手教他武功,记得师兄每次下山都会记得给他带些山下的小吃,记得师弟们在他怀里撒娇,一口一个师兄缠着他……
可是这些都没了,钟遥流着泪没有说话。
这么长时间他躲在嘉阳派,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怜。
“别怕,以后问问阿怜不就行了。”
宋棯安想得很好,或许这件事有什么误会呢,问清楚不就好了。
钟遥这次没有说话,他已经问过了,但是他不敢说出来,他害怕宋掌门和宋公子因为这件事对阿怜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
褚平不太喜欢这么沉闷的气氛,敲了敲桌子,意有所指道:“那顾怜的消息,你到底是想听还是不想听呢?”
钟遥摸了一把脸上的泪,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褚平拨弄着盘中的菜,这厨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的菜甜的要死,没一道合胃口的。
“篬蓝教要废少主了……”
褚平一句话让钟遥失了态,他瞬间站起身来:“生了什么事,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扶云峰的事情?
钟遥一时心绪复杂,恍惚间他想到褚平曾经说过,顾询想要借着扶云峰的事情打压顾怜,但如今他被嘉阳派所救,顾询应该没有理由再借此生事,为何还会?
“和扶云峰的事情无关,是顾家的事情……”
宋子殷一眼就看出钟遥眼中的忐忑不安,安慰道:“顾询将顾庆源的事情重新提了出来,还有当初银桑的供词。现在银桑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所以顾询以‘少主失德’为由,要求废了顾怜。”
现在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顾询不过是想找个理由重提废少主之事,这件事在篬蓝教内部引起极大争议,现在还吵个不停。
“不行,我得回去”,钟遥越坐不住了。
从顾怜坐上少主之位那天起,“废少主”的喊声就没停息过。钟遥心里清楚,就算顾怜毫无过错,那些人也能以任何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试图废了顾怜。
宋子殷略有些不愉地皱了皱眉头,他终于现了,按理说顾怜作为少主,手段、谋略样样不少,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少主位置上坐那么久。
但在钟遥心里,他似乎觉得顾怜毫无手段,或者可以说,钟遥过度对顾怜担忧,好像生怕他受到一星半点儿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