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忙郡王必须得帮……”
李在毫不客气,现在朝廷那边已经有人对他不满了,他确实不是宋子殷的对手,但他可不服,那些人言之凿凿魏朝阳多年潜伏嘉阳派,一定有办法。这次他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他倒要瞧瞧魏朝阳有多少本事。
“不帮!”
岂料魏朝阳直接拒绝,这令李在很是吃惊,下意识威胁道:“郡王,这可是圣上的口谕……”
“那我就等着李大人请来圣旨再说”,魏朝阳可不怵他,直接冷笑:“李大人,假传圣旨可是大罪,还是想清楚再说吧。”
李在口中的话被堵住,差点当场爆。
魏朝阳却是在心里思索,以前这么多年朝廷都没有这么着急对付嘉阳派,如今急了,呵。
不就是二叔在南边搅了他们的长生不老大计,让篬蓝教短期内没办法炼药,小皇帝自然急了。
拿幼童炼药这么丧良心的事都做,真不怕遭报应,魏朝阳觉得恶心。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阻止不了,但他可不会掺和这些。
他有心,做不来这样的事。
李在自然看出了魏朝阳的想法,毕竟这位郡王眼中的嫌恶让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呵,果然有些没用的烂好心,李在内心嗤笑,脸上却还是挂着得体的微笑解释:“郡王误会了,那些孩子都是陛下的子民,陛下怎么舍得伤他们的性命。陛下只是想要这些子民的一些血罢了,那些死去的孩子,都是手下人不精心,这才……”
呵,魏朝阳冷笑一声,直接送客:“这个忙我不会帮的,十九,送客!”
不知是不是错觉,十九觉得公子最后一句话带着点颤音,似乎有些心虚。
等十九将那位李大人强行送出酒楼后,反身就看到自家主子坐在窗户旁边怔愣,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十九上前一瞧,也是一惊:“顾少……顾公子?”
靠在街道墙边闭着眼睛休息的,可不是顾怜吗?
虽然身上的衣衫换成了普通的麻衣,上面甚至还有补丁,虽然半张脸几乎都被衣服蒙住了,但魏朝阳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魏朝阳幽幽叹了一口气,刚才不经意的一眼,吓得他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完全不知道顾怜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
更让魏朝阳担忧的是,他怀疑顾怜不止看见了他,还注意到了李在。
这可糟了,这事若是闹在二叔面前,他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不过转念一想,魏朝阳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先不说顾怜未曾见过李在,可能不会认出他的身份。就算认出来了,想必顾怜也不会多管闲事,他恐怕巴不得看二叔腹背受敌。
再者,就算他说,也得有人信啊!
魏朝阳觉得凭着顾怜多次说谎的经验,说出来二叔一定不会相信。
自己真是想多了……
不过,魏朝阳看着悠闲靠着墙头的顾怜,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在干什么?”
命都快没了还不急,魏朝阳不理解。
十九瞧了两眼,心里猜测道:“大概是自暴自弃了吧,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顾公子连个零头都没攒够呢,怕是……”
按照他这个度,一个月攒够三两七钱压根不可能,十九也是知道内情的人之一,不禁有些同情,再过两日,他怕是连太阳都见不到了。
魏朝阳心中毫不意外,他幼时也是吃过苦的,自然清楚那些银子对于养尊处优的顾怜有多难。不过,魏朝阳也相信,如果顾怜真的认认真真努力攒银子,最后二叔也会饶过他。
“他没有出去找活计吗?”
即使不齿顾怜的为人,但好歹也是宋棯安的弟弟,魏朝阳现在都替他捉急。
十九面露难色,犹豫了许久才道:“有是有,但是嘛”,十九咳嗽两声,看着主子投过来的不解目光吞吞吐吐道:“就是吧,有点倒霉,去酒楼当杂役结果把酒楼的盘子都给打碎了;去给人搬东西,结果力气不够,又把满箱的瓷器打碎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洗衣服的活计,没做两日手就伤了,所以吧……”
总而言之,十九觉得这位顾公子能好端端活在现在也不容易。
魏朝阳无语凝噎。
他缓了很久才消化掉这个事实,心中不免更为担忧:“那他现在就什么都不干?”
十九正准备回答,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哭喊:“好心的哥哥姐姐,我爹娘早逝,哥哥又生了重病,求求你们舍我些铜板吧,我长大以后一定还,呜呜呜~”
魏朝阳这才注意到,有一个八九岁的小乞儿一拐一拐地跑到顾怜身边大哭,再配上顾怜双目紧闭的样子,果然引得一大批路人同情心大起,不多时那小孩的瓷碗中就积了半碗的铜板。
“这……”
魏朝阳很久没有过问顾怜的消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居然沦落到了乞讨的地步。
“公子,那个孩子是顾公子在破庙认识的,无父无母,长期在城内活动,坑蒙拐骗抢,什么都干过了。顾公子无意间帮了他一次,所以两个人就跟在一起了……”
十九适时在旁边进行讲解:“哦,对了,听说顾公子的活计还是这孩子给他找的呢。”
魏朝阳听此不禁皱了皱眉头,早年间二叔在嘉阳城建了慈安院,专门接收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加以教养。
那里有吃有喝,还会一直抚养这些孤儿直到他们有能力自主生活,所以按理说嘉阳城内不应该有孤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