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在东疆沾染的性命,就比镇魂关只多不少吧?
再说西疆是自己地界,用得着你插手?
跑到这装菩萨来了。
可一想到圣人御赐的便宜行事四个字,郭熙将怒气摁回到肚子里去,笑容满面说道:“哥哥当然明白弟弟苦衷,查!必须要严查!凡是涉及到阻拦边防军务,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交由弟弟落!”
“那我这些日子,得往都护府多跑几趟了。”张燕云不好意思笑道。
“这就是弟弟的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是有人胆敢拦你,一刀砍了便是。”郭熙陪笑道。
“哎!~操心的命,到了哪里都不消停,整整三天没合过眼,我先去补一觉,醒了再找哥哥讨酒喝。”张燕云打着哈欠,摇摇晃晃朝门外走去。
郭熙搀着胳膊送行,示意管家前去安顿,碎叶城能容纳十几万大军,不差几间客房。
谢宗昭悠悠起身,拍去裤腿浮土,神色如常。
郭熙望着院落皑皑白雪,眉头越来越紧,凝声道:“这尊瘟神亲眼看到孟书奇被拦至门外,你为何不承认,反而试图狡辩?”
谢宗昭轻声道:“大都护失职的罪名,无论如何躲不过去,干脆欲盖弥彰,给张燕云立功机会,放手给他查案,多争取时间,京城那边好有所防备。”
郭熙沉声道:“镇魂关本是枚棋子,哪曾想被张燕云盘活,这盘棋越下越乱,京城快要变天了。”
谢宗昭担忧道:“这盘棋,大都护能承受最坏的结果吗?”
郭熙放声大笑道:“最坏?人头落地而已,朝堂浮沉几十载,早已将生死看淡。”
“大人好气度。”
谢宗昭轻笑道:“不知大都护注意到没有,张燕云身边的侍卫,似乎换了一个人。”
“随便扫了两眼,好像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郭熙说道。
“很年轻,应该只有十五六岁,生的唇红齿白,俊俏的过分,颇有当年李相风采。”谢宗昭笑道。
“李白垚?”
郭熙惊讶道:“听你这么一提,还真是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眼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同为世家子弟,又同为国子监同窗,郭熙和李白垚从小相识,极为熟悉。
“当张燕云说到镇魂关惨遭不测时,那少年怒气外露,他虽然穿着华服,可脚上,是咱们西府步卒配置的棉靴,李相儿子几个月之前流放至镇魂关,呵,这就不难猜了。”谢宗昭说道。
“大伙都在等待后手落子,张燕云剑走偏锋,把他带到身边,是老寿星上吊不耐烦了?”郭熙蹙眉道。
“我看张燕云的用意,是想把他带回永宁城,把本来混乱的局面,再泼一锅沸水。”谢宗昭猜测道。
郭熙冷哼一声,轻蔑道:“玩火自焚,小心烫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