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并不知道相关的谋划,见土肥圆如此支持自己,便道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他道:
「机关长,请恕我妄语,我有一事想向机关长禀告。」
「请讲。」
「机关长,帝国占领武汉后,战略思路一改之前,开始以华制华,上海历任特务机关长,均贯彻此方略,可是,我认为正是因为以华制华的方略,才是上海特务机关屡屡无果丶屡屡吃亏丶屡败屡战的最大缘由!」
土肥圆听着伊藤的话,并没有露出不悦,见伊藤停顿,便示意对方继续。
伊藤接着道:
「最初,他们信任张安平,结果张安平就是张世豪;
再之后,有李力行丶明楼等人相继在特务机构中掌握权力,结果呢?
李力行是军统丶明楼也是军统,另外如易默成丶丁默邨等等,纵然不是军统,但也都是无能之辈!」
「上海特务机关屡战屡败,要麽是内奸作祟,要麽是掌权者无能!」
「对于帝国战略,伊藤不觉有错,但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对待,投诚之人重利而轻义,内心反覆无常,所以我认为对抗张世豪,不能借中国人之手!」
土肥圆颔道:
「伊藤君说的有理,上海的情况跟其他地方不同,伊藤君作为负责人,确实要灵活运用,手段如何我不在意,我只在意结果。」
「不过伊藤君能有此认识,想必不会再重蹈覆辙——我敬伊藤君一杯,期待他日大风起后,伊藤君能顺风大破张世豪!请!」(本章完)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
万恶淫为,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伊藤思索着这句话,并没有太明白其中含义——自诩为中国通的他,并未从这句话中听出敲打他的意味。
土肥圆见状便道:「这颗毒瘤是你亲自出手覆灭的,你有何感想?」
「丧心病狂!他们就是寄生在帝国身上的毒瘤,汲取着帝国的养分!他们每获得一分钱,帝国就要付出数倍的代价!」
「他们该死!」
伊藤回答的毫不犹豫。
土肥圆问:「他们获得的钱财,有没有支援过帝国一厘一分?」
伊藤终于明白了土肥圆要说什麽了。
他只好沉默。
土肥圆则继续道:「我虽然不喜冈本此人,但此人对帝国终究是一片赤诚,尽管我陆军和海军龌龊不断,但此人能倾其所有助力海军,无论是论心还是论迹,他都无愧于心,些许小节而已,无关大局。」
伊藤明白土肥圆这是不支持自己对冈本复仇,没了土肥圆支持,他拿身后有海军撑腰的冈本平次没有一丁点办法。
但他伊藤就是一个记仇的性子,冈本平次一介商贾,竟然在伊藤机关打了他四拳,害得他从此戴上了眼镜,这仇他又怎麽可能轻易忘掉?
见土肥圆这般说和,伊藤决意拿出杀手鐧。
「阁下,我为难冈本,绝无私心!」
土肥圆皱眉:「伊藤君,你倒是说说你的公心。」
伊藤道:「张安平,您知道吧?」
土肥圆颔,他当然知道,这是上海警备司令部的耻辱之事,尽管上海警备司令部意欲隐瞒,但瞒不过他。
张世豪以本名张安平,做到了日本人扶持的特务机构的负责人位置,这完全就是皇军的耻辱!
「我查到他有个学生叫许忠义;」
伊藤沉声道:「此人因为钱财之事跟张世豪闹翻,最后投效了帝国,冈本会社能有此规模,许忠义此人功不可没!」
土肥圆闭目沉思。
伊藤见状继续道:
「后来冈本放弃了走私网,许忠义便离开了上海,根据我的调查,他现在在东北长袖善舞,八成是还在复刻上海之事——许忠义既然是张世豪的学生,他岂能不清楚张安平是谁!」
「可是,他从未说过,由此可见此人必然是假变节,实则为军统效力。」
「冈本平次跟许忠义关系亲密,很难说此人没有问题。」
土肥圆思索着伊藤的话。
冈本平次有问题吗?
如果冈本平次有问题,他能拿出大量的真金白银去支持海军吗?
已经服役的大和丶武藏丶信浓三艘无敌的巨舰,还有即将下水的oo4和oo5,这里面冈本平次的功劳甚重,他能有问题吗?
其实土肥圆一开始也是支持将冈本平次一棒子打死的,但海军方面是力保对方,并难得的向陆军透漏了冈本平次的功劳和付出,这才打消了土肥圆的杀意。
就如他刚才所说,不论是论迹还是论心,冈本平次都当得起问心无愧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