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没能再见她一面。
此后两年,再无一点消息,名为思念的种子不知何时深埋,而他发现的时候,早已经长成茂密的大树。
当他终于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却残忍的发现,她早已不会在原地等他。
喜欢她的人不计其数。
母亲曾特意告诉过他,公主殿下这样善解人意的性子,无论和谁成亲,都能够和对方好好的相处。
嫂嫂也曾不经意的提及,长公主殿下同他很是般配。
可那时候的季长风却听不得般配二字,仿佛就是这两个字,毁了他的理想,断了他的羽翼,将他困于金陵,再也没有办法离开。
可是如今,他却觉得,曾经的一切都让他无比怀念。
他还记得昔日成亲,她穿着一席红色的嫁衣,端正的坐在婚床上,她告诉他:夫君,公主和驸马都是身份,你我是夫妻,日后你可以唤我阮阮。
但季长风从未唤过,永远都是生硬的喊她公主。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提醒自己,他们之间的天差地别,仿佛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要认命。
季长风甚至都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将她放在心上的,等到他明白过来,才知处处都是她的身影,早已占满心中的每一个角落,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季长风原本以为那是很难的一件事,可如今承认,仿佛也没有那么困难。
南宫静瑶和江韶说了多久的话,季长风就喝了多少的酒,他虽不会轻易醉,也足够的伤身,长山急的团团转。
可根本劝不动季长风,“将军,您到底想要做什么?您说出来,奴才替您去办。”
季长风看着他,愣愣的命他寻来纸笔,他写了不少的话,却尽数被他揉搓,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下,眼看南宫静瑶和江韶就要离开,季长风心中甚是着急,“我要,去见她。”
但他此番却有些不大清醒,长山立刻将人扶起,只说自己去请,“将军,您也不想酒后失仪,让江大人看笑话是吗?”
这句话成功的让季长风停下脚步。
长山硬着头皮,拿起桌上的纸条,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走到客悦楼的时候,恰遇南宫静瑶下楼,她见到长山,心中疑惑,“你怎么来了?”
长山眼巴巴的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南宫静瑶。
南宫静瑶原本是不想看的,可那苍劲有力的字迹透过纸条,就宛如小勾子一般的,挠在她心头。
她到底将纸条打开了。
上头只有一句话:阮阮,你曾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南宫静瑶愣在当场,看着这上头的字迹,只觉得难以置信,“季长风在哪里?”
长山尴尬的指了指客悦楼前头的酒楼,南宫静瑶微微颔首,便捏着纸条走了出去。
江韶和她一前一后出来,自然也看见了长山,彼此虽并无什么交集,倒是非常的熟悉,长山走过来行礼。
江韶微微颔首,例行公事的问了几句季长风的情况。
长山回答的滴水不漏,江韶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便从容的从客悦楼离开。
而另一边,南宫静瑶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了季长风,地上散落了一堆的纸张,有揉成团的,也有扔在一旁的。他的面前摆了许多个空酒壶,她粗粗的扫了一眼,足足有十几个。
“你怎么,喝那么多的酒?”南宫静瑶轻声的问道。
季长风听到声音抬眸,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她不是一直都不愿见他吗?
“——阮阮。”
南宫静瑶的心,随着他的话音猛地颤了颤,她心中诸多疑惑,她想,为什么要这么喊她?
她曾那般欢喜雀跃的告诉他,自己的小名,可他从未喊过,连一次都没有。
如今,这又算什么?
“你是醉了吗?”
南宫静瑶怔怔的看着他,仿佛想要分辨他的行为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