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季长风甚至都没有避开旁人,为了确保顺利,甚至特意找过太子哥哥,那时候他们已经和离,皇兄们对季长风是什么态度,南宫静瑶甚至都能想象的到,而后几经辗转被她知晓。
饶是南宫静瑶再怎么迟钝,也明白季长风是为何。
无论是因为她,还是因为阿昭,这件事都是季长风做下的。
朝中亦有不少武将上书,陈情。
却因为她失去了子嗣,连求情都没有太多的立场,但她知道,这件事一直梗在武将们的心里。
“何况…臣并不觉得,公主会相信这些。”季长风喃喃低语,即使已经亲口听南宫静瑶说起,他还是不敢相信。
“公主不是一个,不辩真相的人。”季长风说的笃定,南宫静瑶却有了要落泪的冲动,他这般笃定的底气究竟是什么?
是觉得她一直都是公平公正的?所以便是男女之情上,也能够辨别真相?
明知有人喜欢自己的丈夫,还能够不感情用事的,给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吗?
可她却没有什么立场反驳,她的确可以办到,但…却不代表她听见那些话,不会难受的。
“即便,本宫不是一个不辩真相的人,听闻丈夫昔日过去,也会分外在意。”
“人人都道你们很是般配,若无本宫在,你们应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些话听得多了,本宫也会当真。”南宫静瑶并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些话来的,来青州的第一年,她尚在待产,青州和北疆相距不远,南宫静瑶私心里就是想要离他近些,才会来青州。
放下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她每天神思恍然,五皇兄见到之后,便去北疆军营打听季长风的消息,实则青州到处都是季长风的消息,但五哥明白她的心思,只想着满足她。
也是在那个时候,南宫静瑶才知道公公身边的那些校尉,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那些话实则玩笑居多,事实也正如季长风说的那般,他根本就不认识谈莹。
却无损南宫静瑶如今要将这些罪名摁在他的头上,“季将军,本宫不过一个平凡人,有诸多无法承受的事。”
南宫静瑶轻声开口,有多少是假装的,又有多少是真情流露,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想早些打发走季长风,让他不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臣和谈莹,当真什么事都没有。”季长风急切的开口解释,到如今还不明白,这里头为何还有谈莹的事,他难道做的还不够明显?
可面前的人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季长风看着她,心却渐渐下沉,“公主,是不相信臣吗?”
“本宫信。”南宫静瑶看着季长风,说出了一个令他惊讶的答案。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南宫静瑶的下一句话,让他的心直接跌入谷底,“可本宫信或不信,都已经没什么关系。”
“季将军,我们已经和离,就该如和离书上所言,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的模样和两年前并无太大的差别,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即便没有那些贵气逼人的首饰,也无损她的容颜。
只是那温软的笑容早已经不复存在,她对他只余疏离。
那一声声的季将军,季长风早已经听过无数回,却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觉得那么刺耳的,他看着南宫静瑶心想着,能不能别再说了?
他听不得这些,也根本就不想听。
偏偏眼前的人再也不会如他所愿,她依旧称呼他为“季将军”,她告诉他,他们已经和离,从此再无瓜葛。
季长风听见这话,没由来的想起江韶来,他还记得当年临江楼撞见的那一幕,也想起今日遇见的人。
南宫静瑶有听到过关于季长风的流言,季长风自然也曾有过听闻她的。
只是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言,有些事情却是季长风亲眼所见,江韶身为户部侍郎,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需要他亲自来青州吗?
距离中秋不过三月余,此番中秋撞上皇后寿辰,陛下早已经言明要合办,辰国和西岩已经是议和阶段,北戎虽还在负隅抵抗,却已经不成气候。
前些日子季长风还收到过陛下的密信,坦言希望他可以在中秋佳节,带领将士们凯旋。
如此,便是要办庆功宴。
桩桩大事合在一块儿,都是户部的事,户部如今应当和礼部一样,忙得脚不沾地才对,江韶居然还能跑的那么远?
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
“公主所言的各自欢喜…是江侍郎吗?”季长风心中苦涩,心中所思所想早已经冲破了理智,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问出了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