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潮唇角紧抿住,再也不应一字,谢星阑见状也不逼迫,直令谢坚将人带回。
这时谢咏进门,“公子,韩锦旭已问了两次何时受审,可要带过来?”
谢星阑抬眸看向气窗,摇头,“明日再审。”
他起身离开地牢,待回到内衙,谢咏二人都跟了进来,没多时一个暗卫从外快步而入,谢坚出去私语片刻,再进来时,便禀告道:“公子,程老今日回城了,沁州薛氏那位神医也查到了,那神医名叫贺敛,的确是沁州名医,在沁州有几分声名,但此人乃是薛氏府医,不仅他,他父亲当年也是薛氏的府医,两代人都视薛家人为主。”
谢星阑拧眉,“两代人皆为薛氏府医?他们擅治什么?”
谢坚道:“只说是擅治疑难杂症。”
这四字含糊不详,但沁州薛氏也是世家大族,贺敛父子能在薛家几十年,自不会是江湖骗子,谢星阑略作迟疑,“再探,看看他们凭何留在薛家。”
谢坚应是,转身出门在做吩咐。
谢咏道:“公子,赵燮三人不招,该如何办?”
谢星阑冷冷一笑,“放心吧,赵燮便是不招,另外两个早晚也会开口。”
……
秦缨念着代州有消息来,第二日等到傍晚时分,便往金吾卫衙门去。
到了衙门,得知谢星阑正在,自直入内衙,走到院门处,正好碰上谢坚出来,谢坚见着她面色一振,“县主来了——”
秦缨弯唇,“你们公子呢?”
谢坚道:“公子正在看刚送来的卷宗,您快进去。”
秦缨便入了院子,还未走到门口,谢星阑先迎了出来。
秦缨开门见山道:“代州的消息可回来了?”
谢星阑闻言一阵无奈,“我便知你是为了此事来的,消息还未来,不过让去工部匠人那处探查的得了名册——”
秦缨有些失望,但也不急在这一两日,便进门问:“名册如何?”
便见谢星阑面色凝重了一分,“你来看——”
他将她引至书案后落座,指着几份卷宗道:“前日你说我们的线索未至要害,但若有人与几处线索皆有干系,那此人嫌疑便极大,因此我将月前的卷宗名册皆找出来,正在做比对,比对之后,便发现有几个人果真是处处都有他们。”
秦缨坐在他的位置上,一眼扫过去,顿时看到了个扎眼的名字,“方君然?”
谢星阑站在她身边,又倾身翻开卷宗,“不错,他出现的频率不低,先是段柘南下回京之后,带回来了百草膏,之后两日见过的人里面有他,赏雪宴那日他也在,这不必多说,还有,适才送来的名册之中查得,那竹筒蜂蜇人一事,当日几个匠人知晓,而彼时在未央池监工的,乃是工部侍郎萧骞。”
“当日他回衙门后,正好碰到方君然前去工部办差,便对他提了此事,自然,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人,工部屯田司主事魏琦,当日赏雪宴他也在,与那几个年轻翰林在一处,而那几个翰林之中,有一个叫黄明志的,曾见过刚回京的段宓,也常与工部诸人来往,很可能也一早知道此事……”
谢星阑说完,又道:“已经问过魏茗二人,这几个他们都不认识,还有那个与江原见过的小厮,这几日走访下来,竟未探得行踪,我怀疑,此人很可能已经离开京城,先等代州的消息来,我再派人去查这名单上几人的家底,看看有无与南诏人勾结的可能。”
京城百姓数十万,要找一个善于隐藏身份之人,自是大海捞针一般,但听闻他打探家底,秦缨便笑道:“别人不知,但方君然的父亲已经入京了,如今正在准备婚典,昨日我去了芳蕤府上,为她添妆,还得知方君然已在城外施喜粥数日。”
如今李芳蕤二人即将成婚,秦缨自然对方君然也多了两分信赖,但案卷在此,她谨慎道:“不过还是叫人去查一查,免得落人话柄。”
谢星阑应好,看了一眼外头天色,倏地道:“程老回京了,你可想同我去看望他?”
秦缨眼底微亮,“自是再好不过!”
谢星阑莞尔,“前次去看望他时,他正病重,我不好提船难令他担忧,如今他病好了些,且前日早朝之后,京城中人皆知旧事,也瞒不了他几日了,最好早些登门,正好也可问问他当年之事。”
秦缨见天色将昏,忙道:“那便立刻动身吧,不过,要先回侯府一趟,我有一物早已备好要送给程老,却被有些人耽误了,未得机会。”
谢星阑赔罪,“都是我的不是。”
既做此决断,二人便很快出了衙门,秦缨乘着马车回长乐坊,谢星阑则御马在侧,等到了临川侯府之前,秦缨未进府,只吩咐白鸳回府取一物。
谢星阑有些好奇,在车窗旁问:“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