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话便走,秦缨面上应是,却不知他去做什么,她又在含光周围转了一圈,待她出来之时,窦家人跟着冯萧去问供,已经尽数散去,但适才说是她杀了窦煜的窦榕还留在屋子外面。
二人四目相对,窦榕犹豫一瞬上前道:“若是没有人证,当真会被当成凶手吗?”
秦缨摇头,“只是会多些怀疑,没有证据证明害了人,便不会被认定为凶手。”
窦榕似乎松了口气,道了谢后,她转身要走,可没走几步又回头看这含光,“二哥是好人,前半生过得辛苦,希望他去
秦缨蹙眉,“此言何意?”
窦榕苦笑道:“他是祖父的希望,也是全家人的希望,二伯病亡前的遗愿也是让他高中,他哪有一刻轻松过?这屋子是府中修建最为精巧之地,当年祖父为了他大兴土木,二哥年纪轻轻哪里承得起?但屋修好了,他只能住进来,像与世隔绝了一般,是华亦是牢笼,每次我来这里,都觉得这里压抑得紧。”
见她愿意说这样多,秦缨忍不住道:“那这府中,谁有可能害他?”
窦榕面露苦涩,“非要说起来,大伯,还有我父亲,都有可能害他,他们两个长辈争不过一个小辈,面上宽厚关怀,可心底不知多痛恨。”
她说窦文运便罢了,连自己父亲也毫不留情,秦缨目光微深,窦榕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出格,福了福身便转身快步离去。……
她说窦文运便罢了,连自己父亲也毫不留情,秦缨目光微深,窦榕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出格,福了福身便转身快步离去。
谢坚几个在旁听着,忍不住叹道:“这姑娘怎么对自己父亲也如此直白?”
白鸳在旁轻啧道:“还看不出来吗?她父亲明显更喜欢那个庶出的,那庶出的虽然看着恭敬,可态度却一点儿也不收敛,适才窦家大爷不是还嘲讽他没有嫡子吗?恐怕这窦家四房有什么宠妾灭妻之事……”
谢坚和沈珞听得意外,“这你都看出来了?”
白鸳下颌微扬,“这样的大家族,但凡家训不严的,便最容易出这些事了。”
秦缨也面露赞赏,“我们白鸳果真聪明。”
几人看毕,一同朝府门外去,等了半炷香时间,谢星阑便从内而出。
秦缨掀帘看他,谢星阑上了马背,催马至她跟前道:“见了窦启光,他自己也说最为看重窦煜,但若说家主之位,其实他并未想好,窦煜天资聪颖,他指望他入仕为官,肯定是不会将家族生意交给窦煜的,而窦煜如果自己能高中,太府寺少卿之职便也算不得什么了,但如果他活不过今岁,那还真的只能信任窦煜,三房是庶出,大房和四房都没个能支撑门庭的,窦文珈更无心世俗,窦启光如今十分绝望。”
秦缨道:“所以家主之争的动机还是在的,适才除了窦文运和窦文耀之外,其他人还未显出什么,三房那四人和窦文珈,都有些置身事外的意思。”
谢星阑点头,“窦府暂且交给冯萧,我们先确定窦煜死因,我已与窦启光说明,他可令官府剖验窦煜的遗体。”
秦缨听得眼瞳一亮,“你如何说服他的?”
谢星阑语带叹然,“窦煜是窦启光唯一的指望,为了找出谋害窦煜的凶手,他无论做什么都愿意。”
秦缨也唏嘘,“窦煜的确可惜。”
窦氏本就在城南,因此今日赶往义庄更快了些,午时不到,二人的车马便停在了义庄之外,秦缨刚下马车,便见捕头赵镰从内迎了出来。
他面上带着恭维,行礼之后道:“大人,县主,下官一早带着岳仵作等候在此,听闻窦二公子死因有异,今日可是要重验尸?”
谢星阑边走边点头,“不错,窦煜并非为烧死。”
赵镰眉头微拧,一路跟着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打量秦缨,似在好奇秦缨怎么又掺和进这案子了。
王赟和袁守诚也侯在内,待众人进了后堂,便见仵作岳灵修正在整理验尸的器具,谢星阑吩咐道:“窦煜的死因有异,你今日重勘验,务必将死因找出。”
岳灵修面露难色,“大人,窦二公子的遗体小人那日已经验的十分仔细,小人觉得的确是烧死无疑,只怕……只怕难验出别的死因,是小人学艺不精……”
谢星阑眉眼一沉,正要作,秦缨却从他身后走上前去,她温和道:“你不要害怕,你此前的验法对你而言也并无大错,但眼下,我要教你些的技法,你可愿学?”……
谢星阑眉眼一沉,正要作,秦缨却从他身后走上前去,她温和道:“你不要害怕,你此前的验法对你而言也并无大错,但眼下,我要教你些的技法,你可愿学?”
岳灵修认得秦缨,听着这话,自是震惊,一来秦缨贵为县主,怎么知道别的验尸技法?二也是因为秦缨贵为县主,怎会教他一个地位卑贱的小仵作?
见他瞪着眸子不语,秦缨道:“你年纪轻轻,既当仵作,自不能混日子的,你要办的都是命案,本就不能出差错,若全按照你此前那些技法,今日我纠错一桩,来日你还要验错,还不如学些对的技法,并且,今日我教了你,你若学得好,将来还可传授与旁人。”
岳灵修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县主要教小人什么?”
秦缨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气质有些文弱之感,先问他,“你敢剖尸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