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就能如此笃定,认为当初,是朝廷……
怎么就对朝廷,就这般深仇大恨呢?”
小安子皱眉,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
闻言,海铮又是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我如何不笃定。这些都是总督卢元旺亲口说的!”
当初,他作为海盗头目,头一次去拜会卢元旺时,对方一眼就认出了他,登时便抱着他痛哭流涕,只道他知晓了海家一门的惨案,也哀恸不已云云。
之后,每每见到卢元旺,卢元旺都会一而再、再而三,提起海家、提起他们一门的惨案,一再表达自己对海氏一门的哀恸之意。
如此这般,终于有一次,海铮实在按捺住,在卢元旺不知是第几次,提及海家灭门惨案,表示哀恸之际,他便直接问出了口:
“大人既与我父亲交好,又不忍我海氏一门遭此一劫,当初,又为何不派兵支援我海家?
若有大人相助,能得大人派兵支援,想来,我海家也不会遭遇不幸。”
这番话,海铮老早就想说了。
这也是直言不讳的抒了他对卢元旺的不满。
少给老子假惺惺。
不是说和他爹如何有交情、有情谊,如何不忍他们海家被灭门么?
那这卢元旺,怎么当初不出手?
就这么眼睁睁的瞧着他们海家上下几百口人被屠。
可别跟他说,他这个闽海总督,一点音信、一点风吹草动,都不知晓。
海家那么多人被杀,漫天的哭喊声和血腥味。
都快要血流成河了。
那些海盗和倭寇大喇喇的闯入……
这一切,动静还小么?
卢元旺这个闽海总督,他会完全不知晓、什么都未曾察觉?
呵,谁信啊?
而面对海铮的质问,卢元旺却也不恼,反是一脸为难之色。
直道:
“贤侄啊,有些事,世伯我也不好与你说。
我虽为闽海总督,有些事,也是有心无力啊。
既你侥幸生还,往后,便隐姓埋名,好好过活吧。
前尘往事,切莫再想、也切莫再提。
也不要对外和任何人说,你乃是海家未亡人。
切记!”
卢元旺仿佛什么都没说,又仿佛说了许多。
说过这番貌似十分语重心长的话之后,他便推说累了,端茶送客了。
而他这番似是而非、怎么听,怎么颇有些深意的话,却是令得海铮心生怀疑。
加之往日里,时常传到他耳中的那些风言风语。
这一夜,被卢元旺端茶送客后,海铮也并没有急着离开。
而是虚晃一枪,明里好似已经离开,出了总督府的门,他不过拐了个弯,便又翻墙再次潜入总督府,再次神不知、鬼不觉,重新来到适才,他与卢元旺谈话的地方——
外院大书房。
卢元旺常和人在此议事。
而海铮重新来到此处时,恰好便听得卢元旺正与他的心腹幕僚在私语:
“大人,适才,您怎么不直接告诉海公子,当初那事,都是朝廷的命令。
圣意难违。
您不过也就是奉命行事啊。”
这是幕僚在说话。
而闻言,卢元旺则是摆了摆手:
“此事莫要再提。
这件事,让我那贤侄听了去,又有什么好呢?
还是烂在肚子里头的好!”
书房内,李元珩又同这幕僚继续交谈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