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每日南烛忙到很晚才回山洞,看到空出一半的床榻,以为是祝白芍给他留的位置,心中夸了句好丫鬟,就睡了上去,而第二天又起的极早地忙碌,这十多天以来,祝白芍一直没有现两人同床共枕。
他们竟同眠了数日?
祝白芍慌忙起身,谁知两人丝纠缠在了一起,她这一动作,立马就把南烛惊醒了。
“嗯?怎么了?”
南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憔悴,这十多天他忙着照看毒蛇的交配,耗费了大量心力。
祝白芍身子微微一僵,清了清嗓子道:“我帮你梳头,你继续睡吧。”
这十多天下来,南烛早就又恢复成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野人形象,衣衫破烂,头披散。
幸好祝白芍早就打算仗剑江湖,所以学了梳头,才不至于和南烛一般。
祝白芍分开两人的头,随后把南烛一头墨的上半部分束起,以一根树枝固定。
她动作时,手腕上的檀香金铃手串出清脆的泠泠之声。
南烛闭眼斜躺在石床之上,脸颊洁白如玉,容仪秀丽,眉间的朱砂痣分外瞩目,像极了寺庙里阖眼的神像。
祝白芍看了看他身上破烂的衣衫,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了洗,洗了穿,早就不复之前颜色动人的枣红色长裙,心中不满极了。
她堂堂丞相千金,自小穿得便是绫罗绸缎,哪里这么磕碜寒酸过?
日月星移,又这么过了几日。
一日午时,南烛回到山洞,却现洞口没有生火痕迹,洞内也是空空如也。
祝白芍不见了。
他站在那里沉默良久,面上毫无表情,然后随手抽掉了头上用以固定的树枝,任由长披散,而后不言不语地走到木架前,如往年每日一样,配置毒药去了。
他的心情说不上多好,平日里制作毒药总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但今天,心底却有躁郁感一点点如细小的裂纹一般蔓延,滋生,让他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冷了几分。
到了傍晚,夕阳斜照,蛇谷谷口却是难得热闹起来。
赶车送货的人把东西放好,不用祝白芍催促,就着急忙慌地掉头跑了,那样子,活像有什么怪物在他们后面追他们。
祝白芍扭头一看,才现南烛竟不知何时站在了谷口九绝阵内的一棵大树后面,披头散,闷声不响,还真像是个索命冤魂。
“南烛,快过来帮忙!”祝白芍此时全身上下已经焕然一新。
一身绯色绣桃花的长裙,髻高高束起,现出光洁如玉的额头,英媚明艳。
看祝白芍站在一大堆东西面前,对他挥手,南烛被长遮挡的清俊面容上难得现出几分思索。
她不是走了吗?为何又回来了?
但不可否认,他有些开心。
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的情绪了。
祝白芍可不知道他的想法,直接跑到他面前,伸手去拉他的手臂。
因为这次她有意避开了小青蛇所在的左手腕,南烛没有如第一次见面时躲避。
而且因为这些天的朝夕相处和同床共枕时,他已经有些习惯她的靠近,南烛眸子垂了垂,不着痕迹抬了抬左臂,让她直接牵住了他的手。
祝白芍不在意,直接拉着他出了九绝阵。
南烛微微侧头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出蛇谷界线,心中像是去了什么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