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粱沉思许久,摇了摇头。
“不了,白老板,谢谢你,我知道你非常人,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你的事,但,遇到你,是我天大的际遇,此生,我已痛快过,往后就算痛苦我也认了。
也许跟着你,又会是一场美梦,可我终究是凡尘俗子,我不能一直活在梦中,我更喜欢梦醒时候,即使痛苦,却也安心。”
白暮秋不太懂她话的意思,但他尊重她的选择,离开前,白暮秋给她留了些银两,她没有收下很多,她似乎想好了去处。
白暮秋离开后,骑着马,慢慢悠悠的赶路,他动用天赋神力去探知她的过去。
她成为公主是因为争斗,她是一枚棋子,但她不在乎,她饿怕了,穷怕了,突然富有,她受宠若惊。
起初她还如履薄冰,可后来她像是看开看透了什么,开始肆意放纵。
她的确受到了阵法的影响,她的梦有些异处。
她无比清醒,清醒的恣意妄为。
后来,兵变。
为了吞并她的权势和势力,当今皇帝策反她的情夫和手下,她本就是孤独的,她遭遇了背叛。
原本她的确不至于落得此下场。
可是关于她的传奇,一个奇人的事,有人想知道。
鱼粱守口如瓶,她的选择和他的选择截然不同。
而这人因为达不到目的,又不便对鱼粱刑讯逼供,便恶意诋毁陷害鱼粱意图谋反,当今皇帝便想将其赐死,还是这人故意求了情,饶过性命。
但后来也从一国公主沦为军中娼妇。
她受尽苦楚却只字不言。
白暮秋沉默了许久,他策马回去驿馆,可晚了,鱼粱走了。
白暮秋呆愣了许久,没有动用神力去找她。
或许,这是她想要的。
白暮秋突然想起来,许茂也知道这件事,知道他是那个奇人,他……也缄口不言。
可是这种事就算说了也无妨,他不会有事,何必……
他……被保护了。
白暮秋心情沉重的赶路到京都。
他本想找许茂疏解心中闷堵,可见到清瘦过分的许茂,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茂清瘦的棱角分明的过分,而今他已经三四十岁,不复青春年少。
白暮秋牵着马,和刚下轿子的许茂打招呼。
“秀才。”
白暮秋的声音不大,可许茂听到了,他转头看到白暮秋,原本带着愁容的脸上挂了笑容。
“暮秋。”
白暮秋跟着许茂进了府邸。
空荡,他的府邸十分清贫,甚至没多少装饰。
许夫人也年长了,她也有些清瘦,但她身旁的两个孩子倒是挺健康的。
白暮秋咽下心中苦闷,只挑路上开心的事讲,马背上带来的礼物也让侍从给拿了进来。
许茂对于白暮秋送的东西,是肯收的,他也未曾讲过自己的事,只是说着养孩子的趣事。
两人相对而坐,谁都不肯诉苦,却又明显,各自愁云密布。
白暮秋暂住几日,许茂很忙,他就带着孩子们玩。
几天后,白暮秋还是沉默着选择了告辞。
他临行前,给孩子们和许夫人悄悄吃了一点果子,许茂喝了白暮秋的茶,已经微微受益。
这是他唯有能做的事,他不能,不能参与太多。
每个白泽都有属于自己的气运,乱来气运缺失消散,他们会受天罚,会没命。
而后,白暮秋回到清冷的铺子里。